行至上官边关的成王带领一众行军因逢狂风骤雨,只得驻军暂歇。
而慕云带着一脸的愁容定立在雪岭峰亭的行帐中,看着满天的阴云密布,雨疏风骤。慕云心中恰似应了这般煞景百感交集。
她清晰地知道,凤君这次?特意令南军兵分两路。由蔺上将统骑军和射箭手先行归京。而遣特使与成王一起主掌和谈事宜。待双方起拟好和书再随步行军和投石战车等一众军械随后汇京。
凤皇此举的目的便是拖延独孤入京的时间,以此来限制独孤对朝政的掌控力,并留有充足的时间做好万全的准备。
可是凤皇此举连自己都能琢磨出一二又怎能逃得出独孤的法眼。经她三番查探,也未曾能从独孤这里探得一二,看来独孤早已对自己心生怀疑。
而慕云又苦于无旁门左道可以从中周旋,这着实令她头疼不已。
正在慕云愁眉不展之时,恰又收到来自凤仪的飞鸽传书,才知如今的朝局已被独孤一手掌控,朝中大臣已换新水尽皆望风而倒。
独孤又在南国岭南三乡众县制造灾荒瘟疫导致民心慌慌后,又遣派冯知府前去平定民慌并开仓放粮为独孤赢得大好民心。而这所有的一切尽在独孤的掌握之中。
除此之外,凤仪还在信中提及注意花府动向。这一点,她早有察觉,只是因随独孤出征便把此事告一段落。
看来是时候该告诉凤仪花远道的事情以及梅花两家的恩怨纠葛了。
慕云这般想着,随后便提笔疾书令信使快马加鞭送往南宫。
刚收笔,慕云顿有呕吐之感。此番症状在慕云的身上出现已不是一两次。
若是所料不错,慕云知道她应该是怀孕了。浑圆肿胀,葵水不时,这所有的现象叠加在一起无非指向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她并不打算请军医,也不能请。因为这孩子她并不打算要,更不想让独孤知道。所以她刻意弄来一些红花,并每天早晚剧烈活动。而这通通的一切只她一人独自承受。
在帐前驻的久了,身体竟也有些乏了。正回首,慕云却看到独孤正背手而立盛怒地看着自己,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只见他身着一身紫气逼人的玄莽藏青袍,青冠束发,骨骼分明,轮廓楚楚。把春日的寒气尽皆收纳眼中。
“说吧,这次想要什么惩罚。”独孤带着三分的隐忍面如冰霜。
“怎么,成王此来就是找我兴师问罪的么?”慕云随即转过头不屑一顾后而接道:
“若是,敢问成王这次又以何种罪名强加我身呢?”
成王听此怒不可遏,
“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如此顶撞孤。看来最近的日子让你过得太消停了。”
说完独孤直接把一方锦帕甩到慕云的脸上。
见此,慕云便已知晓了一切。像这样的锦帕共有八方。每一方都以不同的文字撰写独孤勾结北国皇帝欲行谋反。并在茶馆,酒楼青楼等场所人流汇集的地方争相传送。
她就不信,口口相传还传不至南宫,如此,就算没有实质的证据也能给凤君敲个警钟,除此还能使独孤在民间的威望大大折扣,甚至成为众矢之地,可谓一举两得。
纵独孤可一手遮天也挡不住悠悠众口。他可杀一族,灭一城,毁一国。但是从此他也会臭名昭著遗臭万年。故,纵使他造反成功,也会随时爆发农民起义。
“好,很好,凌慕云,你果真令我刮目相看。”
独孤随手将火气尽皆爆发在桌上的杯具。
“哼,你毁我路,我便断你途。你伤我一尺,我便还击一丈。你我本是同类人,又何必惺惺作态。我在你眼里有多么可耻,你在我眼里就有多么可恨。”凌慕云宠辱不惊根本无惧独孤的怒火。
“可耻,可恨,呵,那是你还没有见过更可耻更可恨的事情。”说完,独孤邪魅的一笑。
慕云见此心不由的一惊。
“你到底想做什么?”
“爱妃可知北皇进献了一头雪狼。听闻甚是凶残狠暴。想必爱妃一定和它很投缘吧!”说完,独孤依旧带着琢磨不透的邪笑目视着慕云。似乎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当见慕云无任何表态,独孤瞳孔收缩似承载了三千仞的怒气。
“来人,把王妃关进狼笼。”说完独孤转身待定。他在等,等一个态度。
而杵在另一边的慕云知道,此行九死一生,但她早把生命置之度外,所以并无畏惧也不会认命。故,临行前她随意的用簪子将头发挽起,看似云淡风轻却早已未雨绸缪。
看着慕云渐行渐远的背影,独孤心有不定,虽怒气未减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恐惧。
他本是吓唬她,只要她求饶,他定不会太过为难她,可是当他看到这个倔强的女人连胆怯都不曾在她的脸上呈现半分之时,他唯剩更盛的怒气。
他本以为她会害怕,会屈服,可是他只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无谓和无畏。这如何能满足他强大的征服心。于是他越想征服就越有一股挫败感。直到慕云的背影已在风雨的蹉跎中消失殆尽之时,他还沉浸在无尽无休的怒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