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日的修整,今天便是凤皇在宫中为蔺上将设庆功宴的日子。
五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都可参加以昭上天之德。
蔺守之向来讨厌参加无聊又无趣的宫宴。,不过想来可与莫离儿同去便又增加了些许兴致。
蔺守之一早便已收拾恰当等了莫离儿一炷香的时间便双双上了马车。
为了能与莫离儿有更多的同处时间,这是他第一次陪她坐马车。
自从上了马车,蔺守之的目光便再没从离儿的身上离开过。
看着她目光呆滞,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写着她很苦恼,很疑惑甚至很失望。她把自己沉浸在无边的心痛中,自我封闭。
看着这样的她,蔺守之没来由的心疼。他不禁向离儿的身旁靠近了些,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热烈又或是他的动作惊扰了她,以至于她终于将呆愣的目光收起,强颜欢笑的看着蔺守之说道:
“还需有多久能到啊!”
“再等等!”蔺守之向外瞄了一眼后又回首深情地目视着离儿。
莫离儿再欲开口,便听到马车外一阵旗鼓喧天,鞭炮齐鸣,还有那唢呐喇叭的狂热之声争相入耳。
莫离儿顺手掀开帘帷,入目的是一街的潮红,与散落的花瓣,原是新郎取亲。
只见新郎脸上洋溢着激动与兴奋的笑容,新娘虽用帘珠挡住了脸颊却也好似看到了她笑魇如花的面孔。
思绪不断回归,也是暮春时节,离儿本带着春天的希望穿上红装,充斥着对爱情的渴望别离亲娘就着媒婆的手登上了轿辇。
那一天本应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可是也就是那一天,所有的忽视,冷漠,无所谓不在乎成为了她生活的家常便饭。
在离儿对自己的一生信仰开始质疑的时候,她遇上了那个满面春风,阳光潇洒的男子花子启,她为了这份她向往的爱情,她丢掉了所谓的名声和自我。
可是换来的却是永无止境的欺与骗与负。
离儿苦涩的笑了。
而这笑看在蔺守之的眼里是那么的牵强。他似乎有些懂她了,看着她目不斜视望着帘外的那对新人,甚至当他们的背影已成为光影之时她也未将目光移开。
只见她的脸上忽而充斥着羡慕,时而洋溢着的幸福,又隐约写满了失落和对命运的无可奈何。那一笑包含着太多的内容。可是唯一不变的便是她内心的荒凉与苦涩。
一角清泪轻然地从莫离儿的脸上滑过。
蔺守之见此心疼一闪情不自禁地伸手将离儿揽至怀中,让她的花首匍匐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待离儿情绪微有好转,才察觉自己好生没脸的将蔺守之的肩衣哭湿了大半。
离儿顿时羞涩上脸,心里想着,自己找什么地哭不好怎么就直接投到蔺上将的怀里,这着实让莫离儿难堪不已。
见蔺守之并未说话。离儿才稍微恢复了自然。正愁不知说什么来缓解尴尬气氛,便听到马夫说到了。
递交了入宫令牌,蔺守之便携莫离儿一起行至宣始门。
一路上莫离儿躲躲闪闪极不自然,快入正阳门时,莫离儿便见冷秋脱离了冷尚书的管束向蔺守之这旁文静端庄带着满面的春风走来。
“表哥,表嫂。”那轻柔的语气顿让离儿一惊。
今天的冷秋好似格外打扮了一番。一席柳叶百合仙芷裙,腰间长带飘飘,唇不点而朱,腮不染而羞带三分,眉不画而秀。额前秀发微卷行侧两边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飘逸之感,整个一幅清新脱俗的天女下凡图。
“表妹,今天好生漂亮。”离儿发自内心的赞美。
“自是不及表嫂天生丽质。”冷秋委婉一笑。
随后却听蔺守之冷冷地一语。
“一起进去吧!”
还未踏入登云殿,各方官员便纷纷道贺,但都被蔺守之冷语带过。
直至入正厅后,莫离儿搜索的目光定在花子启身上时却发现子启也正凝神地看着自己,故一时跑神,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身体顿向前倾正欲摔倒却被蔺守之一手扶住。
莫离儿本欲急忙躲开却被蔺守之禁锢在怀中甚至直接将自己抱入怀中以身作墙隔断了她与花子启对视的目光。
直至入座,蔺守之才将离儿放下。而莫离儿却依旧带着一脸的怒气问起:
“你做什么?这么多人看着。”
“你跑神了。”
莫离儿一听顿时明了言下之意便不敢再言。
待各相官员依职衔入定后,随着凤皇的一声令下,软弦硬竹,声声入耳。歌舞管乐,争相入目。
凤皇时而举杯邀盏,千呼万岁,时而慷慨陈词,万道英明。
宫宴行至半场,各相人物醉态尽显。
一旁的花子启自离儿入坐后也未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莫离儿只目视着自己的杯中酒,似有躲避他的嫌疑,一股闷气上心只能止不住的灌酒。
而凤仪无意中扫了众臣一眼,却对视上花子叶的目光,双双微微一笑以酒达意,却忽视掉子叶其中太多的酸涩。
而冷秋自然笑容款款动人心弦深情望着蔺守之,然,蔺守之却在有意无意的遮蔽来自花子启热烈且带有极强占有欲凝视莫离儿的目光。
这看似欢喜的宫宴实则各藏心事。只不过谁不愿撕开这表面的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