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灏玥一回到皇宫便向郡主府赶去。天色已晚,打灯的小太监跟着李灏玥的轿辇已是跑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到了郡主府,李灏玥又吃了个闭门羹。
“皇上,郡主已经歇下了,您还是回去吧。”芳翠站在门口,恭敬地禀告道。
李灏玥向屋内望了望,见屋内灯火昏暗,寂静无声,只得作罢。
“郡主身体如何?可有大碍?”李灏玥问。
“郡主的脚伤有些疼,许是今日路上颠簸了,现下已经无碍。”芳翠答。
李灏玥又朝屋内望了望,见里面仍无动静,便吩咐芳翠道:“朕先回去了,你好生照顾她。”说完,他转身离去。
在郡主府门口,他又碰上了迎面而来的萧婉。
“玥哥哥走得好生快,我都快追不上你了。”萧婉有些气喘。
李灏玥嗯了一声,心思好像飘到了别处。“小婉,瑶儿的腿伤好像又犯了,这段时间你好生照顾些,朕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
萧婉嘴里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李灏玥就与她擦肩而过。她瞧着李灏玥离去的方向愣神,早些时候,他明明不是这样的。她朝着赵瑾瑶的闺房望去,眼中多了一点苦涩。
远在千里之外的西疆,刘云舟正小心地攀爬在戈壁上,漫天的风沙迷得他有些睁不开眼。库狄达和库狄娜两兄妹站在戈壁滩下眯着眼,紧张地望着戈壁上的刘云舟。
这库狄兄妹是西疆王同父异母的弟妹,虽是王族,但却是王族里最不受待见的,据说是因为他们的生母是舞女的缘故。刘云舟自打来了西疆,就一直深受他俩的照顾。
“云舟,这风沙太大了,你还是快些下来吧!”库狄达卯足了劲吼着,奈何呼啸的风声将他的声音冲散,也不知道戈壁上的刘云舟听见了没有。
戈壁上的风似乎格外的大,刘云舟紧贴着戈壁,小心翼翼地挪动着。风中夹杂的沙粒在他的脸上刮过,他紧咬着牙,努力在风中睁开眼。
生长在戈壁中的一株草在狂风中疯狂地摇摆着,他大手一握,将那株草连根拔下。
“成了!成了!”库狄娜瞧见刘云舟拔出了草,连连拍手欢呼。
刘云舟从戈壁上跳下,小心翼翼地将那株草放入包中,“这风沙太大了,咱们回去吧。”几人顶着风沙回到了城中。
西州城里热闹非凡,商人们牵着骆驼来回穿梭着,小商小贩们摆着摊招呼着来往的行人们。
库狄娜迈着欢快的步子东走走,西逛逛。刘云舟和库狄达并肩走着,叮叮的驼铃声从这头传到了那头。
这一年多的时间,刘云舟已经完全熟悉了西疆的生活,虽说这里风沙大,环境恶劣,但这里民风淳朴,人们性格豪爽,这里还有许许多多中原国家没有的奇珍异宝。
几人穿过热闹的市集,来到了一处简朴的宅子,这宅子虽然宽大,修建风格颇似西州王城,但经多年未修护,外墙已经有些破损了,库狄达成年后,便带着妹妹离开了王城,来此居住。
几人进了屋,屋内的陈设亦是简朴。刘云舟将包裹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东西,一一放入精致的盒中。
库狄娜端起桌上的羊奶一口喝下,她用袖子擦了擦嘴说:“云舟,你整日收集这些草干什么呀?”
刘云舟将沾了风沙的盒子擦净,笑着说:“这不是普通的草,这是草药,可以治病救人的。”他的动作很轻,眼神温柔。
“这又是送给你中原的那位姑娘的吧。”库狄达看着满满一箱的东西说。刘云舟点点头,想起那人,他的眼神更加温柔。
库狄娜撇撇嘴,“中原什么好东西没有?你那姑娘未必会觉得你冒险得来送她的东西好!”她的语气酸溜溜的。库狄达直接给了妹子一个爆栗子。“说什么呢!”库狄娜直接回了一拳。
刘云舟一门心思在草药上,并没有在意两人说些什么。他小心地整理着,将每一个装着草药的盒子整齐地放在箱子里。
“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他数着箱子里的东西,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月收集的东西要比上个月多。
他正准备将箱子合上,窗外突然飞进一只青鸟,停落在箱子中的木盒上。它绀趾丹嘴,绿衣翠矜。刘云舟看着它在箱子里蹦蹦跳跳,还时不时地啄着箱子里的木盒,觉得甚是可爱。
“灵鸟!”库狄娜突然惊呼,蹲下身来好奇地看着那个小家伙。“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灵鸟呢!”
那小家伙似乎听懂了库狄娜的赞赏,吱吱吱地朝着她直叫。
刘云舟惊奇地看着那小家伙,“这鸟儿可真通人性!”
“那是!这是灵鸟,是我们西疆最通人性的鸟!”库狄娜颇为自豪地说。那鸟儿又吱吱吱叫了几声,似在应和她的话。
刘云舟看着这鸟儿,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想法,如果能把它送给阿瑶,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他俯身,凑近那鸟儿,询问道:“小家伙,既然你这么喜欢这箱子里的东西,不如跟它们一起去中原吧,那里有一个和你一样聪明可爱的小姑娘,你会喜欢她的。”
那鸟儿歪着脑袋看着刘云舟,它飞到了他的手中,轻轻地啄了啄他的手掌,又扑闪着翅膀吱吱地叫了起来。
刘云舟欣喜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你同意了!对吧。”
小鸟又啄了啄他的手,刘云舟温柔地抚摸着它柔顺的羽毛,眼中星光闪动。
库狄娜看着刘云舟深情的模样撇了撇嘴,自从他来到这里,每个月他都会寄出一大堆稀奇的小玩意儿,她知道他的心里有人,那个人在他的心里无可替代。
他眼中的星光至始至终都只为那一个人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