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赵瑾瑶正陪着萧婉在院中漫步,萧婉突然觉得小腹一阵绞痛,脸色瞬间苍白,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她的额头上滚下。
赵瑾瑶见状吓了一跳。急忙和熹和扶着萧婉回了屋。萧婉疼的面部扭曲,贝齿紧咬着嘴唇,身子止不住地痉挛。
赵瑾瑶握着她冰凉的手,为她诊着脉,眉头越蹙越紧,“芳翠,你去太医院拿点儿止疼药来。”
萧婉这腹痛是因为生产时落下了病根,再加上这些天她心情郁结,又受了凉,因此旧病复发了。此病一时半会儿也治不好,只能暂时帮她缓解疼痛。
芳翠领命向太医院跑去,熹和为萧婉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声音焦急哽咽,“公主,娘娘她这是怎么了?”
赵瑾瑶将被子往萧婉身上裹了裹,又将暖壶放在了她的小腹上,扶着她躺下,“婉姐姐这是寒症复发了,一会儿芳翠拿了药来你煎好趁热给她服下,切记别让她再着凉了,我要出宫一趟。”
赵瑾瑶交代好了一切就要起身往外走,手腕却被萧婉一把抓住了,“你要去哪儿?”萧婉虚弱地说。
赵瑾瑶蹲下身,轻轻握住了萧婉冰凉的手,“婉姐姐,我要出宫去一趟济民府,你这寒症来势汹汹,宫里没有合适的药材,我去济民府后山为你采药,很快便回来。”
萧婉疼得脑袋发昏,耳朵也是一阵嗡鸣,她没听清楚赵瑾瑶具体说了些什么,只隐约听见她说要去采药。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凶猛她再也无力握住赵瑾瑶的手,她的手软软地垂下。
赵瑾瑶将她的手放回到被窝里,为她捏好了被角,“熹和,照顾好她,我去去就回。”说完,她就披上了披风向宫外走去。
赵瑾瑶一路向宫门口走去,宫人们井井有条地做着各自的事情,只是瞧着赵瑾瑶的眼神有些奇怪。赵瑾瑶心里惦记着萧婉,并未注意到宫人们的异常。
很快她便来到了宫门口,守门的侍卫倒也没有为难她,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点儿敌意。赵瑾瑶觉得有些奇怪,她此时才察觉到刚才一路走来气氛有些不对。
奇怪,她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为什么大家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点敌意?赵瑾瑶心下不解,但因忧虑着萧婉的病,她并未多想。
马车已经在宫门口等候,赵瑾瑶将心中的疑虑抛到了脑后,登上马车,向济民府赶去。
马车行驶在热闹的大街上,众人的目光都被这辆有着皇家标志的,马车吸引。众人心中疑惑,若非是祭天等大事,皇家的马车是很少出宫的,如今坐在这马车里的又会是谁呢?况且皇家出行都是侍卫丛丛的,可这马车周围却看不见一个侍卫,只有一个车夫在驾着马车,这不免让大家更加好奇。
又不少大胆的好奇者上前打听着,却打听出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这里面的是昭容公主!”
瞬间,人群炸开了锅,不满愤怒声此起彼伏,人群渐渐躁动起来。
赵瑾瑶坐在马车内,正思量着药材的配方,马车猛地停下,赵瑾瑶一晃神儿险些从座位上摔下。她疑惑地掀开车帘,却见无数的人围在马车周围,表情愤怒,嚷嚷着她听不清的话。
赵瑾瑶疑惑,正要询问车夫,却不知车夫跑到何处去了。
围在马车周围的百姓们见到赵瑾瑶探出了头,情绪瞬间更加激动。
“妖女,是妖女!”
“杀了她!杀了她!“
不少人拿着蔬菜鸡蛋等物向赵瑾瑶的方向砸去,那些平日里矜持柔弱的闺阁小姐们此时不知是因为嫉妒赵瑾瑶漂亮的脸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此时砸得分外有力,甚至比那些七尺男儿还要凶猛。
赵瑾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她急忙缩回了马车里,却还是因为躲闪不急,衣服上仍有好几处挂上了烂叶,碎鸡蛋。
赵瑾瑶坐在马车里,心砰砰直跳,马车外愤怒的呼喊声越来越大,她也听清了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们说她是妖女,他们说她祸国殃民,他们要杀了她!
赵瑾瑶双手紧紧地撰着衣角,眼神慌乱地看着不停摇摆着的车帘。百姓们扔的鸡蛋菜叶等杂物砸在马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惊得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们说我是妖女,为什么他们要杀了我?
赵瑾瑶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此刻她被困在这马车内,一步也不敢出去,外面发疯似的百姓好似要将她撕碎一般。
怎么办?怎么办?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马车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有不少激愤的人见赵瑾瑶躲在马车里迟迟不肯出来纷纷跳上了马车。
一个壮汉钻进了马车,一把将赵瑾瑶拽出了车外。赵瑾瑶踉跄着摔在了地上,手上被粗糙的地面蹭破了皮。
百姓们见着她出来纷纷围上前去,菜叶鸡蛋如雨点般从她的头顶落下,她的头上,衣服上,甚至是光洁的脸蛋儿上都沾满了混着菜叶的蛋清。
赵瑾瑶蜷缩在地上,用手尽力护着头,百姓们的怨怼怒骂声不停地从头顶落下,菜叶鸡蛋等物砸得她生疼。她的发髻早已散乱,白净的脸上也沾满了污渍,她垂着头,蜷缩着身子,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滚落,没入了脏乱不堪的地面。
“这妖女就应该被烧死!”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呼一声,众人纷纷附和起来。
“对,就应该烧死她!不然她还会出来祸害人间!”
“烧死她!烧死她!”
百姓们的抗议声响彻云霄,不一会儿,外间的动静便传到了丞相府内。
“丞相大人,您就任由百姓们这般胡闹吗?若是皇上回来知道了,定会责怪您失职的。“丞相府中,一个幕僚正对着坐在主位上气定神闲的高丞相说道。
高丞相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万民书我已经命人送给皇上了,想必皇上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至于昭容公主……”他看向了窗外阴暗的天,“能不能熬过此劫,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他并不在意皇上是否会因此责怪他,他知道赵瑾瑶是李灏玥的软肋,若是没了她,李灏玥才能成为一个更好的帝王。坐在皇位上的人,本就不应该有太多的牵挂。
高丞相叹了口气,又细细品起了茶,或许,他能坐在这里品茶的日子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