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雪颜汐独自一人跪在刑罚堂,膝盖早就酸了。
就在她即将摔倒之际,身边伸出一只手来,稳稳的扶住了她。
“多…”雪颜汐的‘谢’字还没有说出口,忽然间目光与来人对上。
“阿蛮,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才从阿伊娃那儿知道你们被人算计的事情,知晓你们被王爷罚跪到这刑罚堂,趁着夜色,前来看看你们的情况,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阿蛮扶稳雪颜汐,解释道。
“阿伊娃呢?她可有受到什么惩罚?”雪颜汐问道。
“这还用说吗?你们这做主子的都被罚进刑罚堂了,墨柏和阿伊娃这两个小跟班哪儿还跑得掉?不过好在宸王没有下死手,叫人打了墨柏四十大板,打了阿伊娃二十大板,以示惩戒了。”阿蛮一想起阿伊娃那直到现在还趴在床上抹眼泪的样子,也有些心疼。
“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他们,那群人本来是要算计我的,结果还拖累了他们受罚,实在是有愧!”雪颜汐有些自责了。
“你就莫要埋怨自己了,这事我也听阿伊娃说了,说来你们也是中了她们的连环计。”阿蛮安慰着。
“来之前,我已经从欧阳沐那儿给他们讨要了最好的外伤药,又配上了我调制的内服药,这样内外兼治,就算他们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我也有信心把他们从阎王殿给抢回来。”
由阿蛮这么一说,雪颜汐总算是放心了。
“今夜我过来,除了告诉你阿伊娃和墨柏的情况,还想问问今日之事的细节?”
这要不是担心大白天的跑过来,容易被人给逮着,阿蛮一早就过来了。
“搞了半天,你也不知道会被人算计,这还要多亏小侯爷帮你啊!”听完雪颜汐的叙述,阿蛮这才明白过来。
“唉!也是我轻敌了。”雪颜汐吃这么大一个亏,心里可是不得劲了。
“颜汐,此番前来,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阿蛮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慎重起来。
“什么事情?”雪颜汐很是不习惯阿蛮的样子。
“白天的时候,我看你和阿伊娃久不回来,便想着去找你们,这才意外得知宸王要处罚阿伊娃和墨柏之事。也不知宸王是为了起到杀一儆百的震慑作用还是怎么的,这行刑的时候,居然有很多的下人观摩,其中也包括那没来得及离开的王、李美人。”
“我在观摩的时候,无意间触碰到了王、李美人,隐约间发现她们的身上有巫术残留的痕迹,只是因为身份原因,与她们不可能太过亲近,所以有些不确定。此外,当我受阿伊娃所托,去给墨柏送药的时候,竟意外发现他的身上也有巫术的残留痕迹,不过那印迹极淡,几近于无。”
“什么?”雪颜汐当即惊叫道。
“嘘!小点声!”阿蛮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阿蛮,你说的是真的吗?”雪颜汐继续小声问道。
“千真万确,所以我怀疑此次的算计可能是一场有针对性的谋算,而且这背后之人一定是和我族的叛徒狼狈为奸,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暴露了你的身份…不过说来你因为一些原因,暂时性的失去了巫术,就算对方真的站在你的面前试探,想来也不会发现你巫族的身份,也算是因祸得福了。”阿蛮念着念着,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些白担心了。
“阿蛮,你说这巫族的叛徒不会就潜藏于王府的那些下人里面吧?这要是叫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行踪…”雪颜汐不敢想下去了。
“这还不是最让我担心的,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这王府内堂而皇之的制着香药,这要是被那潜藏起来的巫族叛徒发现,那你的身份也就真的暴露无遗了。”这也是她着急忙慌赶来的最主要的一个原因。
“这你不用担心,香药本就不是巫族中人流传下来的,这是我自己根据炼香一门,结合植物药理及其特性,再辅以巫术所研究出来的一个偏门旁道,那些叛徒应该识不得这香药与巫族的联系。只是我现在更担心的是这背后之人究竟是在算计什么?还有那销声匿迹多年的巫族叛徒突然现身,又是为的什么?”雪颜汐悄无声息的看了看沈熠,见他未注意这边,这才小声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如此看来,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宸王了。”阿蛮想了想,说道。
“他?他一个病秧子能做什么?”雪颜汐不以为然。
“你别忘了他的身份,在这王府之内,谁能大的过他去?你只要抱紧他的大腿,不说别人不敢轻易动你,就算你想整谁,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阿蛮没说的是,就凭宸王对她的关心,她去亲近宸王是最好也是最捷径的办法了。
“可是自从我醒来之后,我发现那沈煜对我的态度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些喜新厌旧了?”雪颜汐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那语气,听起来可真像个抱怨自家丈夫的深闺怨妇。
“应该不会吧!可能是宸王还没有适应你这前后不一的性格,心中有些疑惑吧!我想只要你恢复如初,他应该很快就能倒过来吧!”阿蛮如此猜测道。
“是吗…”雪颜汐迟疑了。
“不管怎么说,这事你且先放在心上吧!时候也不早了,我先撤了,其它细节等你受罚结束之后再细说。”趁着人还未进来,阿蛮直接翻窗离开。
刑罚堂外。
沈煜不知怎么的,竟走到了这儿。
“王爷,要不还是进去看看吧?”见王爷在外晃了许久,也不进去,墨竹提议。
“多嘴!”
“阿布王妃大病初愈,身子骨还没有好利索,这晚上寒气重,可别又着凉了。”知道王爷就是嘴硬,墨竹继续说道。
沈煜没有说话,直接迈步前进。
等进去一看,好嘛!人家早就和周公下棋去了。
沈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走上前去,将人轻轻抱起,带离了刑罚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