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月微路远

37. 虚惊一场

月微路远 傻气儿大人 3443 2024-07-11 19:28

  巳时,茶肆灯火通明,后院已歇息了,小厮开了后门,打着哈欠问是谁。

  赵左进了来,穿过灯笼照亮的宽敞回廊,他驻足片刻,望了一下月光覆盖的院落,每样东西都轮廓清晰,所有的一切都在宁和之中,心里涌流一股亲密的柔情。

  飞丫头听到小丫头的敲门声,点了蜡烛,披着衣服开了门,赵桢直奔着谷穗的房间,飞丫头试图拦着,李齐拦了过来,摇了摇头。

  黑夜里,赵左感觉得到谷穗熟睡的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地坐在她身边一会子,便安心地回去了。

  次日大早,谷穗正在用饭,老管家着急忙慌地进来了“公子,出事了,霸州出事了。”

  “出事了?”

  “霸州来信,‘桃花庵’被人告了,说我们逼良为娼。”

  “逼良为娼?又来?”谷穗接过信件,看信,向飞丫头说道“我要回去一趟,把巴童叫来,这儿的事你和书丫头凡要事和老管家商议。”

  “公子?你带上老奴吧,虽说我是把老骨头了,也有个照应。”

  “你留下来吧,这里需要你。”

  飞丫头亲自收拾了行李,谷穗即刻带着巴童,出了京城,沿着官道一路向北奔去。

  天阴沉的很,路上人烟稀少,昨儿夜里下雪只盖了路面,雪有些化了,路也不好走,一个白天方才到了清州,住进客栈,客栈里冷冷清清的。

  次日清晨启程,虽天儿清冷了些,今儿个却是见着了太阳,路上也见些个赶着驴车的,偶尔还见到拎着酒壶,喝的东倒西歪的。谷穗停了马车,问了路。

  “再往前三十里便是澶州城了”在大冷天里,老人家仿佛想要赶快结束闲谈似的转过身来,接到“明早还有场大雪,还是快些脚力吧。”

  他那嘹亮的回音在旷野里回荡,这主仆二人今日快了些,谷穗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景物在眼前像电影般的叠影一般晃动,在黄昏中朦胧暗流里消融在一起,竟是这般超脱般的凄美,谷穗拿出小提琴拉着曲子应景,唯一的知音便是立在车顶的飞天了。

  趁着冷冷的夕阳未落,到了澶州城,进了客栈,正吩咐小厮弄些洗澡水来。却瞧见一人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谷穗瞧的高兴,手背在身后,晃了过去,笑道“敢问这位公子,怎得行的这般慢?”

  耶律重元瞧着她,满心欢喜“这么快跟上来了,怎么?你这么不舍得我?”

  “嘁!”

  谷穗看了看他身边只有九乘一人跟着,便问道“使团呢?”

  耶律重元并不答话,只管瞧着谷穗笑。

  巴童说道“元公子,你在,我可放心了,你都不知道,一路上见不得几个人,心里竟有些害怕。”

  谷穗说道“你朝着我笑做什么?是他害怕,我才不怕。”

  耶律重元道“好,好,你不怕。”

  两人又嬉闹一会子,谷穗泡了个澡,开了里间的门,瞧见耶律重元正守在外间,问道“巴童呢?”

  若有似无的香气袭来,耶律重元瞧着她湿漉漉的秀发披落肩头,肌肤细腻泛着些许粉色的光泽,裹着绵羊皮的披风,恍恍惚惚似是在哪里见到过似的。

  谷穗见他呆呆地不答话,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却被他捉住手,被拉着靠着火炉边坐了。

  重元拿毛巾擦试她的头发,谷穗呆呆坐在那里,有些恍惚,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毛巾“我自己来。”

  “别动,我来。”

  昨夜,雪悄然地下了一夜,今早用了饭启程,重元进了谷穗的马车,乐了。你道他为什么乐了?昨日只是瞧着它比别个马车大些,这才晓得,这丫头嫌路不平颠簸,把木头椅子改成了软熊皮的蜗牛椅,铺着厚厚的毯子,还置了烧的正旺的火炉子。这马车颠簸使得蜗牛椅荡秋千似的,反倒舒适的很。

  “我们玩双陆棋吧?”

  重元半闭着眼睛,笑意盈盈地问道“输了的怎么惩罚?”

  谷穗对着自己的额头轻弹了一下“弹脑门怎么样?”

  “自己弹自己?”

  “当然不是,谁赢了,弹输的那一个。”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第一局重元便输了,谷穗冲重元做了个鬼脸,给手指圈起的环吹了口气,嘴里念念有词“风雨雷电,高山大地,请给予我自然神力吧,呜哩呜哩呜呜哩。”

  “呜哩呜哩呜呜哩是什么?”

  “咒语。”

  重元嫌弃地皱了下眉头。

  “额头伸过来。”

  重元不理。

  谷穗欠着身子,‘嘭’地一声弹到重元地额头上。

  重元吃痛地捂住了脑门“你怎么这么大力!?”

  谁知第二局重元又输了,谷穗高兴的踢着双腿,竭尽全力地给了他一个二指弹。重元捂住脑门,说道“下手这么狠,要谋杀亲夫了。”

  谷穗要下手打他,手停在空中,咬着嘴唇说道“你休得胡说,下次会更痛的。”

  耶律重元笑道“臭丫头,看我怎么赢你。”

  两人又是一番争斗,先是谷穗占了上风,吃了他好多子,谁知下半局,竟渐渐落败了。重元摩拳擦掌“看我怎么报仇!”

  谷穗只得乖乖地送了脑门子,闭了眼睛,说道“快点下手吧”等了好久,也不见动静,正睁开一只眼瞧瞧,额头被亲了下,谷穗睁开眼睛,脸刷地红了,气恼道“你犯规,你这个臭无赖。”

  耶律重元只管笑。

  “不玩了”谷穗便窝到软椅里,睡觉去了。

  耶律重元拉起羊皮毯子给她盖了,谷穗把帕子放到脸上,两人又说会子话,伴着车轱辘的吱呀碎响,晃着晃着睡着了。

  睡了会子,谷穗伸了个懒腰,挑了帘子,一股冷空气卷着雪花进了来,雪正下的紧,农舍星星点点的散落在白茫茫的原野上,说不尽的冷寂。

  谷穗看着身边骑马的九乘说道“九乘,外面怪冷的,你进来吧,里面暖和呢。”

  九乘说道“不冷。”

  谷穗把手里的暖手炉给他。

  “不用。”

  谷穗把身子伸出窗外,硬塞给了他,九乘接下,把它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里,又从另外一只手换了回来,实在不知放到哪里的好,便塞进怀里去了。

  谷穗推了门,挤到辕上去说道“你们进去,我来驾马车。”

  巴童笑道“公子,你敢驾马车,我们还不敢坐呢。”

  “你这臭小孩。”

  车把式笑道“只管放心,有小的在呢。”

  巴童看了看车把式“不行,我还是在这儿守着公子。”

  “三个人施展不开,你进去吧。”

  耶律重元出来了,挨着谷穗坐下,转脸对巴童和车把式说道“你们进去吧,我来。”

  两人方才进了车厢里,谷穗裹了裹风帽,看了重元“你先等等,转过头来。”她帮耶律重元把斗笠拴好“好了。”

  两人一面驾着马车,一面欢喜地瞧着路边翠绿的松柏被银色装裹。远处的梧桐树的枝干已呈现温和的原木棕,像一个寂静的女子,却不失了性感和可爱。黑暗慢慢笼罩,夜空下一片白茫茫,马车放慢了些,巴童把灯笼挂在车厢前后,发出橘色的光,朦朦胧胧的,不多时便进了小城镇。

  说这一路上,有耶律重远同行,自然是热闹了很多,说说笑笑几日便来了霸州城,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谷穗一行直奔‘桃花庵’去了,妈妈带着姑娘们一早提着灯笼,踏着风雪迎了出来。

  妈妈瞧见谷穗欢喜的很,命人上了茶“听说爷您要回来,早就生了炉火,烘了被子,姑娘们欢喜的紧,一大早地就伸着脑袋等着,还以为您先去了茶楼,妈妈我还落了埋怨呢。”

  妈妈看见重元问道“这位爷是?”

  谷穗说道“给他开个房间。”

  “是”妈妈吩咐下去了。

  重元皱眉“哎,我说你,怎么一点儿都……”

  谷穗笑道“不是白睡的,收钱。”

  重元对妈妈说道“我睡她的房间。”

  谷穗皱了皱眉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有房间?”

  重元笑着,自顾着去了。

  姑娘们围在谷穗身边玩笑了一会子,妈妈说道,“生意要做,怎得在这挤着呢?”姑娘们方才散了去。

  “爷,都是误会,都弄清楚了。我再送信去京城,您应该是启程了。”

  “误会?那告状的人呢?”

  “人?不见了。”

  “不见了?”谷穗看着耶律重元的背影,咬了咬嘴唇。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