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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无奈之处

将军无恙 步凉尘 2351 2024-07-11 19:28

  巴掌的声音太过响亮,不得不迫的人停下手里的活计将目光移过来,连王康安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眼神从开始的不屑到不可思议。

  “胡闹!”她厉声训斥着,声音大到周围的所有人都能听见,“你知道水利对于大齐的重要性吗?你知道你所担的是多大的职责吗?跟着我这么久了为何还是不能收敛一些脾气!我们为兵为将,以国家安危为首,哪怕丢了命,都要认得清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恩怨有这么重要吗?不过是几句闲言碎语,你如何也能失了情绪?!这些年我教你的都忘了吗?!”

  她字字珠玑,句句敲在周围的人心上,她丝毫不在意别人骂她不三不四,不男不女,一切都是为了百姓能吃上饭,能衣食无忧,同时,她这些话也铁定的告诉别人,穆苏格虽是北疆人,却是为大齐劳作,早已是国家的一份子,论功劳,他应当享受荣誉。

  穆苏格抬手抹掉嘴角的鲜血,丝毫不顾已经肿起来的脸颊,低头道:“属下错了,属下这就去做该做的事。”说罢,从王康安身边擦身而过,看也不看他一眼。

  “好了,都去忙吧,赶进度要紧。”付七言摆摆手,拍拍王康安的肩头柔声道:“你是个有能力有胆识的人,将来一定会做的更好。”她明明小小年纪,却如此有震慑力,等她走了很远,王康安依旧沉浸在刚才的话中,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场闹剧,小丑竟然是自己。其实他并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当初在吴启的帐下,他感恩于铁石的救命之恩。再加上他有才学,吴启想重用他,但他更重文治,不喜武用,奈何那些人只懂打打杀杀,到后期谋反他都是不得已为之,从未想过背叛,却也从未想参与。

  直到后来,付七言平定乱党,他也知道吴启的后果必然如此,但作为自己的伯乐,应当憎恨仇人,就这样怀着对付七言的恨意来回在军营中调度。这次被提拔为水利管事,也是出乎他意料的事,没想到付七言居然完全不介意他的身份,直至刚才,她的格局和胸襟,就绝不是普通人所为。

  王康安暗暗有些懊悔,目光锁着那个离去的少女的身影,沉沉叹了一声。

  不远处,有一伙人驻足了许久,早把这一幕从头看到尾,永安忍不住问了一句,“王上,七大人如何只打了穆苏格一个人,他也蛮委屈的。”

  齐政扬唇一笑,什么也没答。付七言的聪明,他从小看到大,经过时间的磨炼,她居然越发厉害了,这颗玲珑七窍心,怕是自己也难成为她的对手了。有时候,他倒真想她只是个普通女子。

  穆苏格临时被付七言叫到了帐下,他鼓着老高的脸,碰一下都疼的龇牙咧嘴,但到了帐中,他确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乖巧依旧。

  “大人找属下?”付七言正埋头鼓捣着一件香囊似的物件,比香囊又大了些,头也不抬的哼了一声。

  “你坐吧。”

  穆苏格咂咂嘴,只好拘谨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也不敢乱看,只盯着眼前的一摞书。

  “呶,给你!”一阵儿的功夫,那个香囊探到了他眼皮底下,不是香囊,像是一个小型的水袋。

  他诧异不解,敢接又不敢接,“这...这是...”

  付七言见他磨叽,起身踱步到他身侧,低头细细观摩了下他的脸,那红红的指印还有些痕迹,红的要冒出血来,顶着太阳晒了这么久,难怪越来越鼓。她也不顾穆苏格错愕的神情,轻轻将手里的水带贴上了他的伤处。

  “啊”的一声,穆苏格轻叫出声,又立马闭上了嘴,但那一瞬间冰凉的快感让他舒服了不少。

  “你拿着。”付七言将他的手塞上来捂住脸,道:“你今日歇半天,这是我让人取了些冰水,又加了些薄荷汁,用水袋盛起来做了个冰袋,你敷上半天就能消肿下去,若是热了放冷水泡一泡。”她云淡风轻的说完,又略带歉意的继续道:“今日我也不是怪你,只是大局为重,当时那场面我也是气愤至极。”

  “属下明白。”穆苏格如何听不出她言语里的维护,只是逢场作戏,有时候不得已为之,她亦有为将者的无奈。

  “你别怪罪我就好。”

  “属下绝不会,若再遇上此事,属下...还愿意挨一巴掌。”穆苏格咧咧嘴,发现扯到了痛处,立马又严肃起来,但他的语气幽默又诙谐。

  “你还想有下次?”付七言佯装气道:“把我的手都震疼了,我可不想。”

  主仆两人相视一笑,欢乐的声音传出了大帐,直到有人掀帘进来,突兀的问了句,“在笑什么?如此开心!”

  两人一看闯入者灰黑色衣袍,乌发如墨,那双似海如河的眸子亮晶晶的盯着他们,当即慌张的行礼,穆苏格知道来人是找付七言,一刻也不多待,找了个理由就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帐。

  算起来,这是付七言一个多月一来初次见齐政,她果然还是觉得这样简单高雅的衣袍适合他,那繁琐的君王服说不出的压抑感。

  “你怎么来了?”付七言笑着递上去一杯水,有些为难道:“不知道你来,我这里简陋,也没有茶叶,只有这些凉白开将就些了。”

  齐政摆摆手,丝毫不在意,正好一路风尘仆仆,饥渴难耐,当即“咕嘟咕嘟”罐下几大口,学着外面那劳作者的样子抹了抹嘴,道:“这种热火朝天的地方,如此饮些凉白开比那名贵的茶要好喝许多。”

  有一瞬间,付七言怔怔出神,好像他仍旧是那个眉眼如星的少年,两人练剑累了,躺在草地上看朦胧的夜空。那时候,月色如水,两颗心却很近,没有男女欢爱,没有猜忌权谋,只是絮叨些邻居家的鸡叫和树林里的鸟鸣。

  一眨眼,竟这么大了,她不再能肆无忌惮的牵着他的胳膊,他也不能亲昵的拍她的头。

  “在想什么?”齐政将她唤醒,后者尴尬的脸色一红,又将他面前的水杯倒满,轻声道:“我在想,齐王殿下赶来这里,可是在催促我交期?”

  “还是你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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