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追无益,何况大理寺的人都受了伤。
待君墨离走近,叶佳乐便蹙眉道:“感觉我们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
君墨离点头,很是赞同她的话,道:“嗯,看来有人设好了局,请我们入场呢。”
叶佳乐歪头,却也没多问。
原本还躺在地上的大理寺侍卫在另一波人到来时才慢慢的缓过劲来,他们依照主子的意思赶忙收拾场地,免得又生事端。
君墨离扫了一眼叶佳乐手中的东西,道:“这里不便多说,回去再做打算。”
叶佳乐这才注意到,君墨离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大半。
她赶忙将伞抬高,将他遮住。
竹林被雨水洗得格外嫩绿,有种春季到来的感觉。
君墨离偏头看她,调侃道:“心疼?”
叶佳乐抿唇,偏头哼了一声,并未接话。
她现在多多少少也摸清了,君墨离只要这个表情,准是每个正经的。
君墨离见她这样子,轻笑一声道:“不说,那我当你默认了。”
叶佳乐并不反驳,跟着他并肩赶回大理寺。
仵作在仔细检验尸体,君墨离则去了偏房沐浴更衣。
傅严不许叶佳乐跟着进尸房,她就只能乖乖的在外面等着。
反正等一下君墨离来了,她就能堂而皇之的跟着君墨离一起进去了。
她闲着无聊,便瞥向旁边的夏侯轻雪。
因为夏侯轻雪这几日心事重重的,所以方才去竹林被傅严禁令不许她去,免得出了事。
夏侯轻雪便一直闷闷不乐的表示抗议,但也知道自己最近状态消极,正在努力寻找回以前的状态。
叶佳乐想起昨夜在一清那里看到的荷包,心下觉得疑惑,所以还是决定找她好好的问一问。
她喊道:“轻雪。”
闻言,夏侯轻雪回过头看向叶佳乐。
如今整个廊道内仅有她们二人,除了外头的雨声便没有多余的声音了。
叶佳乐走到她身边坐下,思虑再三,她觉得轻雪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所以放弃试探,直接进入主题。
“昨夜我在郡王府看到了一清小师父,然后看到了他身上戴着你前些日子做的荷包,他说是你送的。”
默了默,叶佳乐狐疑的看着她,道:“七夕佳节,姑娘家送荷包寓意很明显呐。”
夏侯轻雪抿了抿唇,本来还想反驳,可在看到叶佳乐清明的眼眸时,叹了一口气,叹道:“那又怎样,我承认!”
顿了顿,她有点丧气的蔫了,道:“我好像是、挺在意他!”
“...他是佛门中人!”叶佳乐见她承认了,也就不拐弯抹角的。
夏侯轻雪听到她这么说,无声的笑了笑,轻声道:“我知道!”
“郡主,我看得很开,你不用担心。”
叶佳乐冷漠的拆穿她,道:“你这几日的表现我不得不担心。”
“......”
夏侯轻雪语塞。
她这几日确实魂不守舍的,忙得跟狗似的舅舅都察觉到了,又何况是叶佳乐呢。
她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道:“你说他哪里好呢?”
“长得呆呆傻傻的。”
“脑袋一根筋的!”
“还不解风情的!”
“更是个和尚,清心寡欲,一天天就知道吃斋念佛!”
她原本的语气还带着点小心翼翼地探究,后面直接带着火气数落着。
说得叶佳乐一愣一愣的。
然后又见她歪了歪脑子,叹道:“可是情爱这东西,来得真的很突然!”
“他的眼睛很好看,就像春日里的湖水,干净清澈。”
“他性子也很好,总是能包容别人的小脾气,任劳任怨。”
四周恢复沉寂,叶佳乐移开目光。
忽然又听夏侯轻雪咬牙切齿道:“可他问我荷包绣的是什么鸡!”
“什么什么鸡,分明是鸳鸯!”
“连五公子都知道是鸳鸯,他居然不知道,可恶,哼~”
说着,她还不忘恶狠狠的扯着袖子,好似在扯一清般。
“呃...”
叶佳乐面色有些彷徨,其实她当初看得时候,确实也很想问是什么鸡来着,完全没想到原来那是鸳鸯,幸好当初没问!
可是,要是自己当时问了,轻雪还会送吗?
叶佳乐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只能抱着膝盖坐在她旁边静静的听她继续说。
“郡主,你是怎么做到放弃太子殿下的呀?”夏侯轻雪突然问道。
现在南宫瑾在叶佳乐面前已经不是什么禁忌话题了。
闻言,叶佳乐却是愣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
沉默了半天,就在夏侯轻雪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才听叶佳乐叹了一口气,道:“谈不上放弃。”
叶佳乐想起那天他们大婚上,他紧紧护着她的画面,苦笑一声,道:“看着他有想保护的人,看着他们携手共度,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敛眉沉默片刻,续道,“现在,只要知道他平安,有自己的路要走,有陪着他的人,就是最好的安排,这就够了!”
“那你现在对太子是什么感情啊?会想躲着他吗?还是不想去提及?”夏侯轻雪想了想,还是疑惑的问道。
她不是不怕叶佳乐难受,但是有些时候提多了,也就不是什么特别的了。
叶佳乐仔细地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很难说,可能就是心里颤抖了一下。”
她是用一种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
然后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之前我还是会想逃避见他,我也不知道见到他会不会有什么旁的想法,会不会一下子就让自己失态了。”
“可是,自从他成婚那夜之后...不对!”
她默了默,又觉得似乎不太对,道:“应该说是他们婚期公之于众之后,我就觉得,他的事情好像跟我没关系呢。”
俩人沉默了半响,叶佳乐似乎才反应过来,直起腰板,愤愤的看着她,道:“不许转移话题。”
“......”
夏侯轻雪无辜的笑了笑,道:“如你所说,我只要知道他平安就好!”
一清是奉师命来看看君墨离的病情的。
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确定君墨离的病情好转,不会再引起什么不适后,他便要启程回山了。
“其实我,卯时去送过他了,也告诉他了!”
叶佳乐一愣,意识到她说了什么后,诧异地看向她。
夏侯轻雪垂着头蔫在一旁的柱子上,手指不自觉地写着什么。
她轻声道:“意料之中!”
卯时。
一清告别了君墨离,背上他简单的包袱形单影只的独行在都城的街道上。
在城门口时,看到了撑着伞定定站着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