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叶佳乐再次将目光移到他的侧脸上，那朵花娇艳欲滴，格外显眼。
她又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他一眼，道：“我见过的，别人的胎记不是一大块淤青就是一小块红疹，不过幸好没有在脸上。”
南宫凛对她的目光置若未知，在短暂的思考后又在棋盘上落子，回道：“你是除了母妃之外，说它好看的人。”
“别人都说，一个男人脸上长这东西，肯定是个大凶、不吉利的东西，以后呢，肯定是个祸害。”
语罢，他便抬头迎上她的目光，目光幽冷，一字一句道，“这不，母妃就没了！”
“……”
叶佳乐欲开口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硬生生地低头落子转移话题，问道：“你真的一直居养在宫里吗？”
南宫凛静静地看了她半响，这才又低头将目光放在棋局上，跟着落子，轻声“嗯”了一声。
随即又改了口，道：“不过也不算，我也常偷偷出宫。”
“大概，是在见到你之后。”
叶佳乐再次沉默，假意犹疑，问道：“所以，我们以前就见过了？”
南宫凛也只是平静的“嗯”了一声。
如今身份被挑明，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南宫凛眼眸焦距有些飘远，他道：“母妃死后，我们便见过！”
“母妃死后，太后以皇后治理后宫不当为由，收了她掌管后宫的权利，自此，后宫人人自危，只求力保自己的权利和安危。”
“蓝氏一族也被牵扯没落，没有母妃保护，也没有外祖家的力保，我成了众矢之的，人人都想杀我！”
说到这里，南宫凛的眼眸染上了一抹煞气，他咬紧牙根，阴沉道：“所以在后宫中，我举步维艰，连个低等的宫女太监都能欺辱我。”
“寒冬腊月，他们不给我衣服保暖，还将我拖去湖边，拿冷水倒在我身上，在那冰天雪地里，是能冻死人的！”
叶佳乐只是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的落子，脑海里不自觉浮现了昨晚突然出现的画面。
那个男孩身上也是湿漉漉的，也是在冰天雪地上。
“直到，她的出现。”
正在叶佳乐发愣时，南宫凛抬眸认真地看着她，眼里满是留恋。
他道：“她说她是相府千金，她说她要保护我！”
“……”
叶佳乐抬头，迎上了他微红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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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那年的叶佳乐似乎才三岁。
她第一次随母亲进宫见太后，她人小鬼大又好玩，不愿意待在老太太的宫里，因为那里常常让她很不舒服。
没辙了，母亲才找个借口让人带她出去透透气。
她想去找太子玩，宫女不让，说太子要念书，不能被打扰。
她决定自己去找，所以甩开了一直跟着自己的宫女。
那会皑皑白雪，她人又小，躲在雪地里便躲开了宫女的视野范围。
她躲开了宫女的搜找后，在皇宫里四处乱跑。
皇宫的宫殿一座挨着一座，像逃不开的迷宫，直到她忽然闯进了一座荒废的宫殿。
那座宫门半敞，里面静悄悄的，她有点害怕，但是耳边传来了宫女寻自己的声音，她只好决定先进去躲一躲。
红墙白地，几个太监围在一起，不知碰到了什么事情，笑得格外的奸邪。
隐约还能听到一个男孩子在拼命的挣扎嘶喊着，道：“放开我。”
“救命~”
“你们放开我，母妃，父皇...”
叶佳乐听得心里咯噔一下，但是对方有三个人，每个人都比她大了好大一截。
忽然想起，外面还有宫女在找她，索性先求宫女帮帮忙比较好。
思及此，她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正巧那宫女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想九姑娘会不会进去时，就见九姑娘自己出来了。
宫女当即便松了一口气，道：“九姑娘，您让奴婢好找！”
“姐姐，里面有人被欺负了，你救救他。”
叶佳乐赶紧上前拉住她的裙子寻求帮助。
可那宫女愣了愣，似乎是在纠结。
见状，叶佳乐赶紧又威胁道：“你不救我就跑，不让你抓到我。”
默了默，她似乎又觉得不妥，才又换成了商量的语气，“这样，只要你帮帮他，我就不去找太子哥哥玩了，我跟你一块玩。”
宫女没辙，她知道这小祖宗有多能躲有多能跑，这都离太后的宫殿很远了。
无奈，她只能答应，这才牵着她一块进了那宫殿。
刚进宫殿，便见几个小太监在白日淫威，本来她还以为只是在对某个宫女，可当听到是个小男孩，她眉头一下子便皱紧，质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闻言，那些太监方才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见是一个大宫女牵着个小女娃娃，他们都清楚面前的宫女是太后身边的人。
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宫女也就罢了，偏偏那是太后宫里的，关键还是一等大宫女，他们只能赶紧惊慌失措的跪下。
“秋姑娘，我们、我们没干什么！”
秋舞皱眉，目光扫向他们中间的人。
他躺在地上瑟瑟发抖，身上的衣服邋遢松散，看着好不狼狈。
她声音一冷，道：“按照宫规，你们可是要被处死的，淫荡货色，该当何罪。”
“秋姑娘饶了我们吧，我们下次不敢了，秋姑娘饶命啊！”
“哼，这男孩是谁？”秋舞继续询问道。
“他、他只是御膳房里生火的伙计！”
“御膳房的人你们都敢行如此不端之色，赶紧将人还回去，不然我就要禀报给太后了。”秋舞一说完，那几个太监便急急忙忙的磕头称是。
秋舞这才拉着叶佳乐准备走，可是叶佳乐却不放心，拉了拉她的衣袖，秋舞才俯身下来。
叶佳乐同她耳语了几句，秋舞皱了皱眉，但是见她目光真诚，一时间也没了辙，只好叹道：“那你乖乖等我，不许再乱跑了！”
叶佳乐乖乖点头，她这站起身冷眼看向跪着哆嗦的小太监，厉声道：“你们几个，跟我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
几个小太监面面相觑，没辙了，只能起身老实的跟上。
待他们离开了宫殿后，叶佳乐才又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问道：“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