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凛似独自呢喃,眼眸垂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即使有暖黄的烛火照射,他整个人都晓得孤僻冷清。
房间陷入一片孤寂,叶佳乐却不知该如何打破这股寂静。
十三年前,那会她似乎才三岁,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不明白皇君为何不让查,而且这起事,蓝贵妃确实是个无辜之人。
“你真无情,安慰我一下都不肯!”
忽而,南宫凛的话悠悠传来,带着一丝遗憾,又像是求而不得的可怜人,但是面上又是一副戏谑的笑意,就像只是他在开玩笑。
“你为何要拉陈大人下水?”叶佳乐静默片刻,忽然问了一句。
南宫凛迎上叶佳乐探究的目光。
俩人对视片刻,南宫凛才好笑地回了一句,道:“我从来不做拉人下水的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罢了,他便站起身来,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随即便又套上一件外袍,缓步走出了房间。
叶佳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起身离去,环顾四周,这里看着像是他平时住的地方,如今是打算让她先住着?
反正今夜她是万万睡不着了,干脆就这么呆呆的坐着想些事情。
所以,蓝贵妃真的是被枉死的吗?
君墨离说,蓝贵妃忽然就被太后拖出来,被认定是落雁纱的凶手,即便当初皇君有心也只能作罢,随之蓝贵妃的死落雁纱也自此消失了。
可皇君真正掌权后,又为何不查?
若是觊觎太后,而如今太后也已倒台,但落雁纱再次出现,皇君为何也不查清还蓝氏一个清白?
她就这么空想着坐了一宿。
而此刻的相府。
当雀灵将叶佳乐被人带走的消息告诉了叶佳琪时,他便急急忙忙的赶到叶佳乐的院子里,试图找到些什么。
可如今院子里空落落的,叶佳乐早已不知所踪,如何找起。
忽然,他便看到了静静躺在地上的一封信,上面赫然写着:
七日后,自会将郡主安全送还。
七日?
且不说七日了,就是过了今晚,父亲母亲知道小妹不见了,可不得急死。
这些暂且不说,另一方面,要是小妹失踪的讯息被传了出去,即便安全回来了,她的名声也差不多都毁了!
叶佳琪扶额。
怎么这些人净爱干这缺德事,该如何与父亲母亲交代呢?!
他对这神秘人又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他要对小九怎么样,小九就这么被他掳走了,能否安全尚不能保证,如何能等上七日。
七日,足够他们做到将一个人的痕迹彻底抹除!
当叶佳乐再次醒来时是被人敲响房门惊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窗外,房间依旧昏暗,窗户似乎被布料包裹遮住了,即使天光大亮,整个房间依旧暗淡。
叶佳乐揉揉惺忪睡眼,起身过去开门。
南宫凛今日换去了他平时爱穿的玄色锦袍,换了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脸上挂着一抹浅笑,似乎很意外她刚醒般。
但一想到屋内的摆设方才了然,摆摆手间,身后便有人跑两步上前,手中都端着洗漱用品和一件干净的衣裳。
“把屋里的东西撤了。”南宫凛朝身边的男子吩咐了一句。
男子领命立刻迈步进入,将遮掩窗户的布料一一撤下。
一时间,房间内立刻天光咋亮。
叶佳乐在其她侍女的伺候下洗漱完了,待房间内的人都离开后,侍女才又服侍她穿上准备好的衣服。
藕粉色的羽纱衣裳将她整个婀娜的身姿体现了出来。
叶佳乐本来就常年习舞,对于身材的保持是一定的,所以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
待一切收拾妥当后,已经是过去半柱香的时间了。
侍女确定没别的事后才开门出去。
南宫凛就一直定定的站在门口等着,似乎还不知疲倦。
待她们出来才又迈步进去,当看到叶佳乐站着看他时,才扬起笑容来,笑道:“用早膳吧。”
侍女已经提前将早膳备好了。
俩人一前一后的坐下,相对无言。
叶佳乐现在迫切的想要回去。
虽然南宫凛一直表现的非常严谨礼貌,可他目的不明,怎么说都是个危险人物。
“怎么,不合胃口?”南宫凛似乎注意到她不怎么动面前的膳食,便问了一句。
闻言,叶佳乐赶紧摇摇头,这才又埋头吃了起来。
待双方用完后,南宫凛便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随我去个地方吧。”
叶佳乐实在摸不透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如今也只能按照他说的做,自觉的跟了上去。
马车似乎已经备好多时了,马夫见主子来了,赶忙恭敬退到一旁静静等着人上车。
叶佳乐一路上也观察了一下,发现周围的仆从大多都蒙着面,人不多,四个侍女四个仆从还有一个静静跟随在南宫凛身边的,应该是护卫。
所有人都带着面具,态度大多也都谦卑不语,就连车夫都一样。
率先上车的南宫凛回头看她,随即便伸手。
看样子,似乎是想拉她一把。
叶佳乐犹豫了两秒,还是决定自己上车,直接忽视了他伸出来的手,一下子便钻进了车厢里。
南宫凛一愣,但也不恼,反而还很高兴,感觉就像小媳妇同他闹矛盾,他只是个无奈纵容小媳妇的夫君般。
车厢也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有车轱辘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南宫凛拿出了棋子一一摆好,才又看向一旁静静观察他的叶佳乐。
叶佳乐小心思被发现,赶紧移开目光,又听到南宫凛浅浅笑道:“陪我下棋,想问什么我都回答你。”
叶佳乐这才坐好。
她拿的是白棋子,就这么有一下没一下的跟他对弈着。
她对下棋没什么概念,全凭感觉落子,刚下完就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脸上的花是自己画的?还是天生的?”
南宫凛噗嗤一声,笑着调侃道:“你见过哪个男人在自己脸上画花?”
“呃...”
叶佳乐尴尬地执棋又落下一子,好像确实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
她像是很意外般,挑眉道:“真稀奇,居然有人天生能生出一朵这么好看的胎记!”
南宫凛一直盯着棋局,忽然问道:“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