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请女眷哪日随即将至,宫外凡是收到花帖的官宦女眷,或是王公贵族,哪个不是兴致冲冲,这可是玉娘入宫后,头次宴请众人呢!
一大早,天还微亮,远处琉璃黄瓦尖,依稀还是朦胧,凝云宫东面的耳房早已经烛火通明,本是绮渠,月夕当值,今日不同往日,四人一早便醒了,齐齐的换上了水绿色的宫装,手脚麻利的去了寝殿伺候玉娘了。
福宝瞧着四人齐齐走来,小嘴抹了蜜般挨个夸赞,淳沁老练,知道今日不同往日,不免训斥了几分,绮渠倒是笑着圆了场,四人伺候洗漱的伺候洗漱,伺候换衣的换衣,既是早梅宴,衣物倒也与梅花相呼应才是,身穿的襦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梅花和栖枝流莺,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广袖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锦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衬得玉娘娴静端庄,也不显的俗气,又不失了贵气。
月夕取来一对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又拿来一对滴翠珠子耳坠,云容瞧着这些,忽然想起什么,捂嘴轻笑道:“姐姐怕是忘了还有一个手镯未取来。”
月夕一听,哎呀一声,连忙道:“还真是,烦请云容快去取来,莫误了时辰。”
玉娘困乏极了,那厢,李隆基还在偏殿歇着,东侧殿灯火通明,都围着玉娘转,小厨房那边也是备好了早膳,差了一个姑姑过来询问,隔着暖帐,声音不大:“娘娘,可是要用膳?灶上已经备好,只等着娘娘吩咐。”
殿内都收拾的差不多,衣物穿戴整齐,却不繁重,玉娘口脂还未涂抹,只想着用了早膳,再用也不迟,于是点了点头,绮渠便会意了,出去吩咐那姑姑上早膳,又问了时辰,估摸着也要早朝,便进殿告知了玉娘,玉娘一听,便沿着羊肠小路,去了偏殿,唤李隆基起身,李隆基睡眼惺忪,一睁眼,瞧见玉娘花容月貌,勾唇笑了笑道:“玉娘,今日可真是娇花一朵!”
玉娘娇嗔:“陛下莫要打趣玉奴,今日宴席,不同往日呢。”说着,拿过衣架上的朝服,为李隆基穿上。
二人齐齐的用膳,李隆基去上了早朝,玉娘瞧着时辰还早,若是提早去了,倒是失了身份,便又折了回去,随手拿起一乐谱。
约莫一个时辰,宴席那边便有人传来消息,已经有一半的女眷到了,玉娘便起身,坐上了轿撵,晃晃悠悠去了留梅台,还未到,便能听到女眷们的娇笑声,玉娘也打起精神来,拂袖下了轿撵,缓缓走上留梅台,众女眷瞧着玉娘来了,连忙行礼,玉娘温和一笑只道:“无需拘于礼节,只管好好赏梅。”
未见过玉娘的官宦女眷,有七分担忧,不知玉娘心性如何,只怕是哪等恃宠而骄之人,玉娘掩面走至上位,刚坐下,便瞧着太华公主和杨家女眷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