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迷糊醒来,看到李隆基坐在床边,额间敷着一方帕子,声音略微嘶哑问:“这是怎么了?”
淳沁,绮渠,云容同月夕四人跪在地上,手中端着枣木托盘,盘内放着帕子,或是药,或是膳食,一应俱全,只是都跪在地上,玉娘蹙眉,缓缓起身,李隆基看着玉娘要起身,略微僵硬道:“身子不适,还起来做甚。”
说着,船忽然颠簸一下,娇人一倾,玉娘眼瞅着屋内还有这么多人,不免有点羞涩,只是看着都跪着,清清嗓子道:“陛下这是何意?”
“伺候的不用心,待在马车里阖衣入睡,竟没人伺候,也合该穿中衣睡!”说着,指着四人道。
玉娘手掌轻轻拍了拍李隆基,仰面温和一笑道:“本是妾身的错,喝了暖姜茶,暖和极了,便晕晕乎乎睡着了。”
李隆基看着玉娘烂漫天真的模样,忽然想起蒋才人,在驿站也是如此,心中不免五味杂陈,沉思着,不知想些什么,语气略微缓和道:“就待在朕的身边,水路也要十日路程,若是闲的无事,朕让太华,咸宜或者韩国夫人来。”
玉娘点点头,乖觉的模样,李隆基心中熨帖许多,看了眼时辰沉声道:“还有要事要忙,你们四人好好伺候着贵妃,若再有下次,都不必在跟前伺候了。”
说罢,安抚了玉娘,边出了船舱,这御船有三层,玉娘待的是顶层,李隆基处理要事,便在一层,大臣们有事要奏,便是要乘小船来此处,玉娘唤四人起来,绮渠端来一盏牛乳羹,羹内放了银耳糯米,软软糯糯。
绮渠规规矩矩道:“这是圣上吩咐人做的,娘娘用些。”
玉娘点了点头,唔的一声算是答应,一口没一口,喝着,听得外头传来李隆基斥责大臣的声音,像是动怒了,玉娘鲜少见李隆基动怒,如今隔着听到了,不免有些害怕,只是身子发热,有些晕,便睡了过去。
再一醒来时,舱内早已经燃起烛火,李隆基在烛火下看着奏折,一页一页翻的动静小许多,玉娘稍微动一动,李隆基便抬眼看来,四目相望,玉娘缓缓垂下眼,嗔道:“陛下何时来得?怎么不唤妾身起来。”
李隆基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玉娘乖觉模样,心里很是受用,他素来就爱玉娘乖觉,只是他也明白,玉娘素来不是顺从性子。李隆基温和的抚摸玉娘额间,感觉没那般烫,才继续道:“看你睡得沉,不忍唤你起来,如今月亮已经升上空,可想赏月?河上这等风景,也是格外的好看。”
玉娘一听,也是觉得有趣,她知李隆基爱音律,也有心惹李隆基怜爱,于是道:“可要把琵琶取来,妾身久未弹奏琵琶,想来生疏了。”
李隆基点点头,瞧着玉娘一颦一笑,笑意盈盈,心下便舒服,也的确许久未听玉娘弹奏琵琶,二人相依,坐在窗前,赏着明月,一人听着琵琶音,一人缓缓弹着琵琶,岁月静好模样,很是羡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