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宜公主见忠王妃发话,便也噤声,未说什么了,女眷们心知肚明,却也不敢吭声,一头是忠王,一头是寿王,那边也不敢得罪,况且上头还坐着玉娘和玉真公主二人。
只见琴声悠扬,一连串婢子,身着浅粉宫装,皆手上拿着三足圆托盘,上面放置着梅花样式的玉碟,碟中放着一块精致的梅花酥,梅花酥一层一层,看着叶瓣薄如蝉翼,白中透粉,很是好看。又见一连串婢子身穿碧色宫装,皆手上端着长案托盘,盘上放置着素瓶,瓶内放着三两枝重瓣绿萼梅,瞧着灵动极了,煞是好看,一位女眷一碟点心,一瓶绿萼,雅致极了,又见端来了梅花酒,温在炉子上,冒着丝丝热气,梅花酒香已然掩盖了女眷们的胭脂水粉香。
众人皆称赞,玉娘也乐的听,赏了梅,吃了席,品了酒,宴席便散了,与玉娘交好的女眷们,散席前三三两两接班,拜别玉娘的同时,也约了去华清宫一聚,玉娘怎会不应?都是皇亲国戚,要么公主王妃之流。
宴席散了后,玉娘乘着轿撵,晃晃悠悠回了凝云宫,却见红墙绿瓦的宫道上,蒋才人身后跟着一婢子,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才人之流,是没有代步的轿撵,玉娘自然知道,只见绮渠扬声:“贵妃娘娘到。”
蒋才人一听,微微一惊,顿住脚步,转身行礼,玉娘想起适才玉真公主反应,微微抬起下巴,漠然俯视着蒋才人,见蒋才人还是屈膝行礼,挑不出一丝的错处,玉娘浅浅一笑道:“倒是赶巧碰到蒋才人了,本宫还以为宴席散了这般久了,蒋才人已经回了呢。”
蒋才人捏紧帕子,发鬓间的云鬓花颜玉步摇,微微抖动,她自小养在院中,无人会这般不给她脸,也鲜少见人,今日这般,真是让蒋才人没脸,只恨不得早点躲回去,哪知道没有轿撵,走了好些时辰,还碰到了玉娘,蒋才人不敢抬头直视玉娘,她知道这是规矩,哪怕她未入宫,去了王公贵族的府邸,见了正房夫人,也不是不能直视,这是她自小学的规矩。
玉娘瞧着蒋才人还算懂得规矩,便放了蒋才人离去,撑着下巴,悠悠然的直视前方,蒋才人目送这玉娘离去。
刚回凝云宫,便见李隆基已经在偏殿了,殿内充斥着龙诞香,想来也是来了许久,玉娘稍稍整理发鬓,施施然走进偏殿,偏殿内换了陈设,也放置了三两早梅,这才应景,李隆基瞧着美人回来,又见美人微醺,想来是贪杯饮了好些梅花酒,素日清冷模样,如今也是如暖冬一般,勾的李隆基搂过玉娘,又见玉娘发鬓珠钗累累,便主动取下,顷刻间,玉娘青丝散落在李隆基怀中,玉娘娇嗔一声,主动勾着李隆基,二人亲昵,室内春光乍现,只羡鸳鸯不羡仙,玉娘满心欢喜,终得在此刻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