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姊妹坐的位置离玉娘不远,三人轻声议论,秦国夫人冷哼一声道:“你瞧瞧哪才人,可不就是扬州瘦马,惯会勾着男人,下作手段!”
虢国夫人嗤笑一声,掩面低声道:“这明里送入宫,暗里可不就是想危及娘娘地位!想排挤我杨家?”
这话说的重,还好声音不大,韩国夫人连忙拉了一下虢国夫人,这才做罢。
上首的玉真公主,正拈杯饮茶,滴酒不沾,玉娘心下明了,倒也不劝,玉真公主喜欢玉娘这般通透,倒是真挚的笑了笑,挥了挥帕子,侍女便端来木盘,托盘上放了一缠枝牡丹翠叶熏炉,瞧着样子精致,玉真公主娇笑道:“这熏炉倒是配你,本宫便想着带入宫赠予你。”
上面如何,下面的妃嫔,王妃,公主,女眷等瞧着,也是心下明了,前些日子送蒋才人一事,众人倒有些墙倒众人推的意味,对杨家没了往日的殷勤。众人饮酒作诗,皆与梅有关,倒也是雅事,玉娘含笑瞧着女眷们作诗,吃食点心一一上全,安排的紧凑。
寿光公主端着酒盏前来敬酒,这宴席说是赏梅,也是寿光公主出嫁之前的宴席,玉娘的意思,也是聚一聚送公主出嫁,寿光公主心如明镜,倒也极给玉娘面子,当着众位女眷谢过玉娘,众人只道玉娘心肠好,咸宜公主打趣道:“娘娘可真是偏心!对寿光妹妹如此照佛,我等可是有些吃味呢!”说着,娇笑几声。
寿王妃看了眼上头的玉娘,又看了眼姑姐咸宜公主,手中帕子捏了又捏,食不知味,她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家中书房中,有一两个压在书架下的画轴画的便是玉娘,寿王与玉娘如何伉俪情深,寿王妃如何不知道?就那些妾室,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了好几次,再一看咸宜公主这般亲昵,太华公主又下嫁杨家,寿王妃心里面怎么会舒服呢?
咸宜公主怎么会知道寿王妃这般想,她只知道如今正直立储之时,寿王是否能入主东宫就看如今了,宰相李林甫与寿王联络密切,宫中无人帮衬,也是没法子,哪忠王又是王皇后抚养长大,与卢妃关系不同寻常,往日能瞧着忠王妃带着嫡子入宫看望卢妃,况且玉真公主看着王皇后,也极给忠王面子,这对寿王来说可是大大不利。
女眷们面上谈笑风生,私底下都心里明镜一般,适才都看向蒋才人,如今都瞧这忠王妃和寿王妃了。
韦孺人是个能说会道的,温和的笑了笑道:“公主这般说!可真是冤枉娘娘了,在场那个不知?娘娘最是喜欢同咸宜公主相聚说笑呢!”
太华公主蹙眉,侧身看了眼韦孺人,放下酒盏,冷哼说道:“韦孺人这话可是说错了!娘娘对在座的那个不是上心喜欢?若是不喜你,怎会邀你来这宴席?”
韦孺人一听,实在被噎的说不出话,太华公主说的也是实在话,挑不出错,忠王妃是个和气性子,眼瞅着这般生硬时刻,便温和一笑,轻声道:“太华公主说的极是,娘娘可是一碗水端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