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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战功招嫉

将女神医 君生半夏 4700 2024-07-11 19:29

  当宁都城的冰雪正在消融时,北关败退的卫军忽然卷土重来兵发彭城,宁军据城固守,双方激战惨烈。

  三日后,卫军强攻不克,昌平王袁斐率军绕过彭城,意欲攻下留城,再向东进逼宁都。

  宁昭让沈凌宇留守彭城,自己则率轻骑三千驰援留城。

  从彭城到留城,要经过一片山岭,穿岭之路十分狭长,人称羊肠峡。宁昭的骑兵行至峡内不久,坐下的战马便驻蹄嘶鸣,不愿前行。

  宁昭心中一紧,对身边的晨阳与谭震道:“不好,恐怕中计了!”

  话音刚落,就听前方一声号响,接着一阵兵甲铿锵之声,从前后各涌出一队卫军来,个个身披战甲,手握弓箭长刀,瞬间将狭长的山谷围个水泄不通。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得意的笑声传来,宁昭闻声望去,只见卫军阵前,一人骑坐马上,十分高壮威武,身披玄铁铠甲,手持双环大刀,如一个身负煞气的幽灵。

  “阁下这般年纪轻轻,想来就是三皇子凌王殿下了!”袁斐的声音不像他的气质那样粗犷,反而有些书生气的客套。

  宁昭道:“想来阁下便是卫国大将军昌平王殿下了!”

  “哈哈哈!”袁斐又笑了起来,“没想到殿下还真的中计了,不枉我的一番苦心啊。”

  “昌平王殿下亲自为饵,我总得给上几分薄面。”

  “哪里哪里,凌王殿下客气了。贵国方历动荡,听说连你们的太子殿下都反对出战,凌王殿下却毛遂自荐领兵出征,这份胆量,我袁斐着实佩服。怎么样,这份见面礼,殿下可还满意?”

  宁昭冷哼一声,“来而有往,才不辜负昌平王殿下的美意!”

  “哈哈哈!好!”袁斐扬声对卫军将士道:“大家都听到了吧,都给我亮出看家本事,好好招待凌王殿下。谁若是能请得凌王殿下到我大帐做客,我便封他为上将军,赐将军府邸,万两黄金,千亩良田,百名舞姬,从此飞黄腾达享福不尽!”

  众卫军纷纷扬起手中的长刀,大声喝道:“好!好!好!”喝声震天,引得宁军的战马一阵惊慌。

  在这气势如虹的喝声中,袁斐手中大刀一挥,卫军的利箭顿时如雨般朝宁军而来。宁军慌忙之下挥刀抵挡,却抵不过前后夹击,一时受伤无数,阵脚大乱。伴随着一阵号声,卫军如出笼猛兽疯狂地扑杀而来。

  羊肠峡中,顿时一片混乱。

  谭震与晨阳始终不离宁昭左右,三人相互协助,并肩作战。

  眼见宁军势弱不敌,纷纷倒下,谭震对二人道:“我军身处劣势,不宜恋战,我去牵制住袁斐,晨阳你去后面撕开一条道,殿下趁机快走!”

  晨阳不依:“我去牵制大猩猩,你跟殿下走!”

  谭震怒道:“这时候还争什么?保护殿下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牵制住那只大猩猩,殿下才能安全撤离,我武功比你高,你跟我争什么争?”

  “你!”

  “好了!都别争了!”宁昭一边挥杀近身的卫军,一边打断二人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晨阳正要继续相劝,忽见身侧一道人影飞出,定睛一看,只见谭震如一股旋风而起,在前扫开一条血路,直奔袁斐而去!

  “阿震!”晨阳与宁昭齐声叫道。

  谭震望着前方的袁斐与众多卫军,脑海中浮现出大父与谭家儿郎热血沙场的英勇身姿。此刻,他心中毫无畏惧,已然视死如归……

  几日后,凌王中计受伤的消息火速传回了宁都,初雪方霁的都城上空顿然一片阴沉,仿佛是为了特意应和这样的战况。随着宁帝的震怒与忧急,宫城里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殿内,众臣正在聚首谈论此事。只听太子道:“父王,凌王年轻气盛,喜功好战,险些酿成大祸!想他此次若是被俘,卫军便会借机要挟,到时候他们要的就不是区区五座城池了!”

  宁帝的脸色愈加难看,垂首不发一言。

  何老尚书道:“太子殿下,凌王此次中计,也是因忧心宁都的安危,一时思虑不周所致,好在化险为夷,殿下受伤并不严重。”

  太子反驳道:“依何老之言,难道他还有功了?他一时失策,不仅葬送我大宁两千精锐骑兵,还险些被卫国抓住成为要挟我大宁的筹码,致使我方陷入被动!为将者,需思虑周全足智多谋,万不可逞一时之勇!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难道他不清楚吗?”

  “啪!”的一声,宁帝一掌拍在案上,沉声道:“立刻传旨,召凌王回京,令沈凌宇全权处理北关军务!”

  徐铎立刻反对:“主上,临阵换将乃是大忌!况且,这些日子以来,凌王殿下的将才是有目共睹的,只是他毕竟年轻,临阵经验不足,还需再加历练!”

  何老尚书也道:“主上三思,此时若是撤换首将,只怕动摇军心,给卫国可乘之机!”

  宁帝挥了挥手道:“他是首将不错,可他也是孤的儿子,大宁的三皇子!他若是被俘,诸位可想过后果?到那时,我大宁岂非处处受制于卫国?不必多说,速速召凌王回京!”

  众人告礼而出。望着太子离去的背影,徐铎摇头叹道:“太子这是见不得凌王立下战功,哎,堂堂储君,竟无半分容人之量。”

  何老尚书未予置评,只是跟着叹了一声。

  得知凌王受伤的消息,秦越父女忧心忡忡,秦伊想要跟随供给的队伍一起北上,却被秦越拦了下来。

  “你义兄和晨阳在凌王身边,本就易引起关注,你若再有所举动,岂不更加引人怀疑?咱们且再等等,主上已经下令召凌王回京,过几日他们就回来了。”

  秦伊只好焦灼地等待着。又过了几日,消息传来,凌王反扑卫军,杀敌四千,烧其辎重,卫国大将军昌平王袁斐因身受重伤,无力应战,慌忙败退卫国境内。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令大宁朝堂恍然如梦,直到宁帝接过凌王的亲笔书信,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呼一声“好,扬我军威”!宁帝这时也不提召宁昭回京一事了,反倒觉得此子有过人之勇,是自己众多儿子中最有血性的一个!

  秦伊从贺元手中接过书信时,激动地不停颤抖着双手。

  原来那日,谭震只身攻向袁斐,因武力不及而受伤,被宁昭和晨阳及时相救。宁军折损大半,力战不及,幸得沈凌宇派出的援兵及时赶到,这才助残军突出重围。

  虽然宁昭和谭震受了伤,但在三人的齐力围攻下,袁斐也未讨到好处,不仅身负一刀,就连头发也被晨阳削去一截。袁斐因身上有伤,未下令追击,率军撤出羊肠峡,打算原路返回。

  谁知半路,本该回撤彭城的宁军却忽然反扑而来,先以火箭围攻卫军,再以战马冲散阵型。卫军突遭袭击,毫无防备,顿时大乱。宁昭三人再度齐攻袁斐,袁斐不敌,身受重伤,仓皇西逃撤回卫境。

  秦伊看完信,又哭又笑,抬头问道:“他们的伤真的无碍吗?”

  贺元道:“姑娘放心,殿下和雨辰兄确实受了伤,但好在无关性命。雨辰兄还让我带话给姑娘,让姑娘与秦太医安心地过个新年,他暂时会继续留在彭城,等到来年春上,时局稳定了就会回来。”

  “好,我们等着他们凯旋归来!”秦伊转身取来一个药箱子,交给贺元道:“贺侍卫,这是我爹和大师伯赶制的伤药,还请你带给殿下他们。我们会尽快再赶制一批,送去北关。”

  贺元拜道:“多谢秦太医与刘太医,姑娘保重。”

  送走了贺元,秦伊长出一口气,数日的压抑与忧虑一扫而空,想起他爹今日随大师伯第一次去太医署,也不知是何情形,她还从未见过太医署是何模样,好奇之下决定前去一探。

  刚出殿门不久,迎面却遇见彦王与海灵公主前来探望宁帝。二人的婚事原本都定在十月,但随着接连的变故与动荡,不得不一再推迟,这倒是顺了二人的心意。

  秦伊向二人行了礼,海灵公主惊喜道:“真的是你呀,听说你进了宫,你父亲是一代神医,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见见你们,只是这段时间被烦事所扰,一直不得空,不想今日却碰上了。回头到我宫里,我们好好叙叙旧,哦,对了,我这几个月癸水不大正常,你正好帮我瞧瞧。”

  秦伊点头应了一句,彦王却在一旁催道:“灵妹,走了。”说着,牵了海灵公主的手,往前走去。

  海灵公主一边走着,一边回头向秦伊挥手笑道:“你可一定要来哦!”

  秦伊呆愣地望着并肩而去的二人,想着虽同为皇室子孙,宁昭在北关浴血奋战险些丧命,这二人却在宫中养尊处优儿女情长,心中不禁愤愤不平。

  看着二人牵在一处的手掌,忽然又想起在九泉山庄的那个夜晚,二人缱绻的身影犹在眼前,温存的话语似在耳边,还有子钰灼热的气息与黏腻的手掌,以及自己猛烈的心跳与急促的呼吸,一切仿佛再次身临其境。忙摇了摇头,深吸了几口气,强自镇定地快步向前走去。

  行至半路,遥见秦越迎面而来,待走得近些,秦越盯着她问道:“怎么脸这么红?”

  秦伊笑了笑,打岔问道:“爹见过众位太医了?太医署是什么样子的?下次爹带我去瞧瞧吧。”

  秦越没好气道:“乌烟瘴气,有什么好瞧的?”秦越一直以为像林谦和那样的为医之人毕竟是少数,但今天他去了一趟太医署,才真正理解为何刘墨不愿来此。

  那些深谙官道贪慕虚荣的太医们,表面上对他和气客套,脸上带着笑,眼里却藏着嫉妒与排挤,转过身去便是另一幅神情。秦越为此觉得寒心,一个没有真性情之人,如何配为医者?

  秦伊见秦越低沉的神情,知趣地不再追问,便说起宁昭来信一事。秦越一听,一扫阴郁,当即笑道:“走,回宫去,弄几个小菜,泡一壶好酒,好好庆贺庆贺!”

  正当众人沉浸在宁军战胜的喜讯中时,身居东宫的太子却闭门生着闷气。

  “凭什么?父王下旨新年从简,犒赏三军,凭什么连我东宫的用度都要献上?”

  舍人张放道:“臣早就说过,凌王他眼中根本就没有太子殿下,偏太子殿下之前那样善待于他!”

  “张大人,你说什么呢?”何长明怒眼瞪向张放,“缩减用度是主上体恤将士,与凌王何干?你少在殿下面前挑拨离间,当心主上听到,撕烂你的嘴!”

  太子因之前与何老尚书政见不同,本就对何府一肚子意见,此时又见何长明为宁昭说话,便更加怀疑何府是故意偏向宁昭,因此不悦道:“何大人,你是我东宫的人,怎么还帮着外人了?”

  何长明忙道:“太子误会了,臣是东宫之人,自然是心向太子。眼下凌王带兵在外,主上下旨犒赏三军,之所以带上东宫,也是为了彰显太子的仁德爱军之心,是在为太子笼络军心啊!”

  太子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军心易笼,就怕他凌王的心不易笼。之前他被诬入狱,我没为他求情,事后他便心怀怨恨。我反对出战,他便主动请战,非要跟我对着干,就是故意要拆我的台!”

  “太子怎会如此想?凌王他绝无此意!”

  张放插嘴道:“哟,何大人,凌王怎么想的,你怎么就这么清楚?而太子殿下怎么想的,你又怎么会不清楚呢?身在曹营心在汉,你可不像是这种人啊。”

  “你给我闭嘴!”

  “你做得,别人还说不得了?”

  “你这个小人,你究竟安的什么居心?”

  “我是一心为了太子,你又是何居心?”

  “好了!都别吵了!”太子袍袖一挥,瞪了一眼二人,“吵得头疼!都给我出去,出去吵去!”

  何长明看了看听不得忠言逆耳的太子,又看了一眼小人得志的张放,重重地叹了一声,无奈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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