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怎么说也是害怕的，靠在江月恒的身旁。

　　“王妃，我们还是早点走吧，这个地方怪......怪阴森的。”

　　那可不，夜风本就微凉，重要的是这地方可是阴气最重的，难免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别怕，出门前我在你的身上贴了符，又让你拿着桃木，那些东西不会近咱俩身的，再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江月恒安抚似的拍了两下她的肩膀。

　　红袖深吸两口气稳定下来，探头瞧见江月窈眼睛瞪得老大，心里头直打鼓。

　　“真可怜呐，奴婢听闻从前相爷可是最宠爱她的，甚至连王妃都处处被她压着，没想到一朝出错，相爷也这般狠心。”

　　红袖感慨起来，今日在前堂看江复行事她就觉得吃惊，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他居然也下得去手。

　　一边站着看自己的亲生骨肉被人活活打死，江复居然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论起狠心来，红袖都佩服江复。

　　“那是自然。”江月恒的双手微微颤抖，“父亲他只会考虑家族利益，以前只要没触碰到他的底线，随便怎么闹，可若是触碰到他的底线，往日的温存都不会再存在的。”

　　她当年，就是最好的例子。

　　若非后来她在王府得宠，怕是江复也不会认回她这个女儿了。

　　只见江月恒慢慢蹲下身，抬手盖在江月窈的双眼之上，将她那瞪得老大的双眼盖下去。

　　末了，江月恒还把一块红布盖在江月窈的脸上。

　　“姐妹一场，本宫送送你。”

　　风越来越凉，吹起江月恒额边的碎发。

　　她已重新坐上茅草车，红袖见状也赶紧上去，主仆二人一块抓紧时间赶回丞相府。

　　一路上，江月恒都心事重重的，甚至心情都有几分沉重。

　　她本以为，江月窈死了，她应该挺高兴的。

　　看来到底是姐妹一场，她生性爱上房揭瓦，记忆里头儿时的时候，她在屋顶看江月窈被教得规规矩矩的，她并不羡慕，甚至觉得江月窈有些可怜。

　　往日得宠的庶女，没想到会以这样的结局结束。

　　丞相府内。

　　祖宗祠内灯火通明，江复跪在列祖列宗的面前，身后就是趴在地上难以动弹的白莲。

　　“老爷，窈儿呢？她可是未来的国公府儿媳，我可是国公府二公子的亲岳母！窈儿呢？”

　　白莲有气无力的。

　　祠堂内的烛火不停跳动，江复的脸上都是它们的影子，衬得江复更加恐怖了。

　　江复睁开阴骘的双眸，眼中闪着寒光。

　　“窈儿？哼，你倒是想得挺美啊，未来的国公府二公子亲岳母。”

　　江复咬牙切齿，他现在是恨透了白莲母女，险些葬送江氏全族的名声。

　　要不是江月恒交代还有事情要问白莲，他早就命人连同白莲一块打死了。

　　“父亲。”江月恒已经换下夜行服，她身上还带着寒气，一看就是出门了的。

　　江复也不追究，他是没眼再看白莲了，起身就要走，“此处就交给你了，恒儿，问完之后，这个贱人随便你处置。”

　　说罢，江复甩袖就走。

　　“老爷！”白莲望着江复离去的背影吼一声，再恶狠狠瞪着江月恒猛烈笑起来，“哈哈哈哈，我知道你来干什么。没想到吧？就德安郡主那个德行还想嫁给贺家二公子？可惜啊，我的窈儿技高一筹，让你们都落空了。”

　　江月恒也不着急，她望着这满门的祖宗，终于明白江复为什么选择在祖宗祠让她问话了。

　　这要是她代替列祖列宗来好好惩罚白莲啊。

　　“白姨娘你也别想了，你家窈儿，早就被父亲命人打死喽，方才已经被人托去乱葬岗扔了。”

　　江月恒的脸上慢慢绽放出一个蛇蝎笑容来。

　　白莲身子僵硬，难以置信看着她。

　　“不可能！她已经有身孕了，老爷怎么打死她？就算老爷要打死她，难道贺大娘子也不拦着？那可是她的......”

　　“别胡说八道，玷污了贺家。”江月恒心不在焉，“贺大娘子自己都说了，那孩子说不定根本就不是贺文瑾的，是江月窈跟别的野男人的孩子呢，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有一次，二妹妹在外头跟一个野男人拐骗文王府世子......”

　　“你住嘴！”白莲颤抖指着江月恒，“是你......那次是你，你那时候就算计了窈儿是不是？！江月恒，你个贱人，怎么跟你的娘一样贱！”

　　“别急着骂嘛，白姨娘今日难道没听到什么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二妹妹生前被打得那叫一个痛苦啊，死前还在不停喊着母亲，母亲，可惜啊......白姨娘都自身难保喽。”

　　江月恒一副轻快的语气，反而让白莲更加难受。

　　“不可能，你胡说！老爷不可能打死窈儿的，那是他的亲女儿！老爷，老爷，我要见老爷！”

　　话音落下，江月恒便毫不客气上前一脚将白莲踹翻在地。

　　“好了，不说废话了，你女儿已经死了，本宫就想知道一件事，当初稻田庄白氏的事情，是不是你暗中勾结宁王陷害文王的？”

　　白莲万万没想到江月恒问的竟然是这件事，仰天大笑起来。

　　“我女儿死了......你以为我就会告诉你真相吗？！我告诉你，江月恒，你个贱人，你就算死也别想知道当初那件事......唔！”

　　不等白莲说完，江月恒便觉得聒噪，用一团布直接塞住了白莲的嘴。

　　红袖就用麻绳把白莲捆起来，连夜命人丢到柴房去。

　　“看着点，别让她死了，说不定她日后就要说点什么，留着她的贱命，明儿一块带回文王府，交给王府的人招呼。”

　　江月恒一通吩咐下去，这鸡都已经开始打鸣了。

　　屋内，红袖重新给江月恒准备了热茶，可江月恒一直一动不动的，红袖心里头直犯嘀咕。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红袖问。

　　“红袖，茜桃死了。”江月恒最难以接受的就是这件事，本来茜桃站出来当众说出当年的真相，是可以活命的。

　　主子干的事情，关她这个不在场的奴婢什么事呢。

　　“是本宫对不住她了。”江月恒声音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