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茹,可问清楚了?
梨梨与那姓顾的小子,到底是何关系?
可千万别被他好看的皮相骗了,这寻夫君啊,可不能光看外表,一定得多方探查,方方面面都知道的清楚明白了才行。”
关延续在妻子去探听口风期间,等的坐立不安,焦虑的来回踱步,这会儿见人眼睛略有些红肿的回来了,更是急切不已的问道。
萧玉茹笑着嗔了他一眼,故作生气的说道。“我与梨梨讲了半晌的话儿,都快连喝口茶的功夫也没有了,这会儿就不能让我歇口气再说嘛!”
虽然她们说话间,梨梨亲手给她斟了三回茶,一杯清香四溢,醇香悠长。
一杯入口微苦回甘,齿颊留香,很是解渴。
最后一杯更是清甜,茶中花香四溢,果味酸甜。
所以,她喝了好几杯,确实不止一口。
关延续没听出她话中隐含深意,闻言忙去端茶倒水。
随后挨着妻子坐下,歉疚的说道。“是为夫思虑不周,让你受累了,先喝杯温水解解渴,歇息片刻,再缓缓道来可好。”
人高马大的汉子,笨拙的殷勤小意,逗得妻子忍不住笑魇如花。
接过杯来轻抿了一口,在他不解的眼神中放在了桌上。
萧玉茹缓缓倾身,关延续见此连忙长臂一伸将人揽入了怀。
见妻子微笑着将头靠在了他肩窝,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微闭着眼眸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缓声说道。
“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夫君离家多年,时移世易。
凡事不可过于苛求,顺其自然或许更为妥当。”
萧玉茹虽满怀心事,面上却不露分毫,尽量语气平缓柔和的说道。
关延续心中火急火燎的焦虑,被这话说的冷凝了些许。
他脸色虽还沉着镇定,语气却略有踟蹰的说道。“玉茹啊,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不管……结果如何,我受的住,梨梨……到底是怎么说的?”
心中也不住的劝自己,
不管那姓顾的小子,和梨梨有什么关系,他都得先冷静。
不能冲动,要戒躁戒怒!
可不能因此…吓着了梨梨。
萧玉茹却沉吟不语,抿着唇直勾勾的看着他。
直把人看的脸色都快绷不住了,才轻笑一声语气轻柔的询问。
“夫君离家前,可有婚约,可曾娶妻纳妾?”
关延续被这话问的一怔,神色有些不自在的说道。“这话、你不是在成亲前、已问过了吗?
何故又提?”
虽不想再说,可见妻子一双美目顾盼流转地看着他,只得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我有过婚约,未婚妻还没过门就已病逝了。
我在家乡未曾娶妻纳妾,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人。”就连曾经令他心痛的未婚妻都已忘却。
萧玉茹收敛了笑容再问。“那夫君孤身在外,未禀明父母便擅自娶了我,待归家后,你父母不悦可如何是好?”
关延续闻言笑着抚了抚她肩头,温声宽慰。“你放心,爹娘不会不喜你的。
我这是情况特殊,非是不愿禀明,而是被逼无奈。
爹娘一定能理解的,到时一见孙子孙女,只会高兴,哪里还顾得了别的,到时只会好好谢你。”
毕竟,他离家前因痛失所爱之故,一度不愿再娶,让父母很是忧心。
现在不但有了儿媳,连孙子孙女也一并有了,爹娘怎会不喜!
萧玉茹见夫君一提起爹娘便这般欢喜,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楚。
忙转开话题。“那夫君在梨梨和顾浔的事上,可不要过于计较啊!”
关延续蹙眉问。“此话何意?”为何不能计较?
萧玉茹笑的促狭。“梨梨已经成亲了,你外甥女婿便是顾浔,且两人在来寻你之前就已成亲。”
就如你我一般,你料想爹娘都不会计较,那外甥女在你音信不明时成的亲,你现今怎好计较。
关延续闻言,神色微怔,随即只觉一口气梗在了胸口,吐不出也散不了,憋的他脸色黑沉。
虽然心中隐约有猜测,现在亲耳听闻,又被妻子这么一堵,虽然怎么都觉得他确实没理由计较。
可心里那股郁闷,却怎么都没法疏解。
这就如,你日思夜想惦记的宝贝,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被人揣怀里悄悄的拿走了。
让人如何不气,如何不怒?
萧玉茹见他脸色越发不善,胸口起伏越来越明显,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可见被气得不轻。
她不好再劝,只得担忧的唤了一声。“夫君?”
你可要想开些呀!不然再怎么气闷,可都得自己受着。
毕竟,人家小夫妻也不可能因你不高兴就分开呀!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夫君现今再不满也不能做什么,否则可就是结仇了!
关延续忍了又忍,才将心头窜起的怒火压下,勉强露出个僵硬的笑容,安抚道。
“别担心,我没事,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太突然了,缓缓就好,让我缓缓。”
说着,他松开环着妻子的手臂,扶着她坐好,站起身来,一面朝外走去,一面说。“玉茹,你歇会儿吧,我去楼下看看仨孩子,顺便与文瑞说说话,中午就不上来吃饭了。”
话落,身影也走出了客房,快步朝着一楼走去。
虽然竭力隐忍,他面上的表情还是恶狠狠的,心里也在咬牙切齿的想,“那臭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竟能哄得梨梨小小年纪就与他成亲。
就那瘦竹竿似的身板,看起来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能顶门立户好好过日子吗?能护的住梨梨吗?”
他越想越气,只觉顾浔浑身上下没一处能被看入眼的地方。
浑然忘了他前些天还夸顾浔性情和善,文采斐然口才了得来着。
这会儿却如岳父看女婿一般,越看越不顺眼,只觉,哪哪都能挑出错来。
关延续就这般气冲冲的来到了外甥的房门前。
额角因隐忍怒气青筋直跳,手掌紧握成拳,“砰砰砰”的砸门。
屋内的文瑞一听这动静,立时来到门边开了门。
只见迎面而来的拳头,差点儿锤他脸上。
惊的他连连后退,才险险的避开了被锤一脸的下场。
待站定后,文瑞才看清来人是谁,惊讶的问。“舅舅,你怎么来了?”还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关延续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冷静后,才沉声问道。
“有些关于你大哥的事要问,先进屋再说。”
边说,他直接朝屋内走去,行至桌旁坐下。
文瑞心有疑惑地关上了门,在舅舅对面坐下,为他倒了杯热茶,才出声询问。“舅舅有何事要问?尽管开口,文瑞自会知无不言。”
关延续盯着眼前氤氲着热气的茶盏,语气凉凉的问。“顾浔和梨梨是什么关系?”
为何相逢至今也没听他提起只言片语。
文瑞闻言了然一笑,温声回。“舅舅看出来了呀!原以为还要再过些天舅舅才会发现呢!
顾浔是大姐新娶不久的夫,舅舅看如何?可配得上大姐?”
关延续闻言依旧面色不虞,只一言不发,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文瑞被看的笑容有些讪讪,眼神有些飘忽,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解释道。“舅舅别生气,此事,我们姐弟也不是有意隐瞒。
只是这些日子不太平静,意外一波接着一波暂时没顾得上说。”
再一个便是,若提起这事,难免要说起家乡的人和事,可有些事暂时还没法说,需要缓缓。
便也就连顾浔这事儿一起按捺不说了。
关延续余怒未消的哼了一声。“若我没发现,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还说什么那是表哥,当时咋不说那是你姐夫呢?”
这小子从小就鬼精鬼精的,长大了也这么多心眼子,一句表哥说的跟真的似的,把他都骗过去了。
梨梨那么乖的孩子,肯定就是被这小子带歪的,不然怎会也没跟他说一声呢!
面对舅舅的质问,文瑞也没法说是大姐让瞒着的,只能笑着乖乖挨训!“您说的是,都是我的错,怪我那时没说清楚,这才让您误会了。”
见他认错态度这般好,关延续也没再不依不饶,他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找错处的!
便见他先是哀声的叹气,后又伤感地说道。“舅舅这一走就是好些年,对家里的情况也一无所知,你们不想说,舅舅可不是就只能胡思乱想吗?”
这般忽然示弱,让文瑞越发不自在,心中也隐有愧疚,忙轻声安慰。“舅舅别这么说,有些事也非你所愿。
有如今境况实属被逼无奈,既然已经脱离困境,舅舅又不必为了此事耿耿于怀。”
从前之事既已无法更改,倒不如活在当下,憧憬未来!
关延续神色黯然地摆了摆手。“有些遗憾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想不耿耿于怀谈何容易,心不由己啊!”
文瑞担忧的皱了皱眉。“那舅舅想如何?”
关延续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关于梨梨的事儿,不得再有任何隐瞒,事无巨细的与我说说。”
文瑞为难的纠结了片刻,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