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难怪您此胎如此多产
太子殿下??!!
这四字如同五雷轰顶,轰得我扶额窒息,半晌才缓过气来。
见到硕鼠一脸傲娇又一脸期待,我只得应声赞道:“太子殿下英明神武,难怪您此胎如此丰产。”
硕鼠更加兴奋,附和道:“这位仙子好有学问,我一直想寻个词形容我家太子殿下,却一直未寻到合适的,‘英明神武’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
我想到宇文弘诺娶亲五载,后院女子二十有一,都不曾有个一男半女,便问道:“你为太子殿下产下如此众多子嗣,他本人自应喜不胜收吧。”
硕鼠听闻此问,面露抑郁之色:“吱——此事本鼠也一直深感遗憾,我夫君自被送至此地,便一直昏睡不醒。”
“昏睡不醒?”我讶然。
硕鼠郁闷地点点鼠头,接着道:“我夫君他一来仿佛就带着重伤,因他穿戴整整齐齐,我也看不出伤在哪里。他先是昏睡不醒两日三夜,第三日一早被带出牢房。原本以为他一去便从此不归了。谁承想当天夜里他又被送了回来。“
“虽说换了衣物,也洗得白白净净,但夫君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一直萎靡不振。”
硕鼠言及此,鼠目流露有异彩:“但我夫君真的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男人,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从不上塌与我和崽崽们争抢地盘,也极少饮食,大部分食物都留与我吃,你说,他是不是一位极有担当的好夫君好父亲?”
我无法接话下去,只是张大嘴巴,满心疑窦:尤姜说这一月宇文弘诺日日与朱碧翘在一起,而且夜夜都忙着摇床。大鼠却说他身负重伤,一直在这牢狱。
一人一鼠,我自然是信人话。
然而,既决定不信这硕鼠所言,接下去又与它如何相处?告知她鼠崽爹爹并非太子殿下,而是另有其人或其鼠么?
况且,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以我被摔残的大脑,以及在这人世间的短暂经历,还不能完全搞明白,人与鼠能否产生后代?如果产生了,全部是鼠,而无一人,甚至连一个人鼠混合物都没有,是否能够讲得通?
身边硕鼠突又打断我思路,语带央求:“这位仙子,看来你与太子殿下是真的相识,那你可否知道,他此时是生是死,又身在何处?”
我言道:”他应该仍在太子府中吧……不过每日也应该会来皇宫上朝。“
硕鼠问道:”以前本牢房只来过一位丞相,听闻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太子一职却是第一次听闻,仙子可知这太子一职也算是个很大的官么?每年俸禄几何?能换得多少斗米?可否养得活我这一窝十六只崽崽?“
我使劲点点头,对它道:”别说你养活这十六只鼠崽,就算是一千六百只鼠崽,于他而言也应不在话下!太子乃当今皇上的儿子,也就是未来的皇上,你说这官是大还是小?”
硕鼠被我说的兴奋不已,居然直立起身来,直搓两只前爪,似是不知该放在哪里才好:”如此说来,我生的崽崽便不能叫作鼠崽了,而应叫作那什么?那什么来着?吱!对!龙子!“
我扶额,只得耐心纠正:“与皇上所生才叫龙子,与太子所生那叫龙孙,日常会被尊称为’皇孙’。“
硕鼠目闪金光,频频点头,道:”吱!对,对,我的鼠崽都变作了龙崽,不对!都应叫作’皇孙’。“
我一脸黑线,不知这样误导一只无知且懵懂的硕鼠,算不算罪。
硕鼠见我并不积极与它攀谈,又起狐疑之色,问我道:”我夫君英明神武,又如此权大气粗,喜欢他的人类女子一定不少吧。“
我如实答道:”太子殿下龙章凤彩,自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佳人美眷争相嫁之。“
硕鼠满脸不悦道:”我看他年纪也不算小,是否也早已有了妻室?“
我点点头,一一道来:“太子殿下已有太子妃一位,良娣两位,良媛六位,承徽七位,昭训两位,奉仪三位……”
硕鼠鼠目暗了暗,失去了方才神采,诺蠕道:“吱!你所言那什么妃啊,媛啊,莫非都是他的老婆?”
我答:“可以这么说吧,只不过,只有太子妃为他正妻,也就是普通人家所言大老婆,而其他良娣、良媛以及之后的封位,只能算作他的妾。太子殿下风流倜傥,按照普通人家说法,他目前有妻一,妾二十,共计二十一人。”
硕鼠立刻瘫倒泥塌,半天才缓过气来,恹恹道:”吱!早知他如此风流花心,我便不与他生这许多鼠崽……吱!不对,皇孙了……他妻妾老婆一大堆,皇孙一定更是多如牛毛吧!”
我叹道:“鼠妹,你算是说错了,他目前尚无一男半女。”
硕鼠闻言惊讶:“为何这许多妻妾,却无一男半女?我不信!”
我内心苦涩道:“确实没有,他并非一位花心之人,府上虽妻妾众多,但他并非人人宠幸,相对一些花心大萝卜而论,他还算得上专情,只是不同时期有可能会换换专情对象而已。”
硕鼠鼠闪闪问道:“此言何解?”
我只觉自己如同哑巴吃黄莲,只得答道:“比如前五年,他专情太子妃一人,其他妾室都不曾宠幸过。大约一月以前,他刚纳了一位承徽,这位承徽不仅貌美,而且还搭救过他性命。因而这月余以来,他只专宠这位承徽。”
硕鼠不信,道:“你说的是这一月以来么?怎么可能?要说一个月以前的五年,他专情太子妃,我倒是能相信,因为他不在我身边。可这一月多来,他一直在这狱房之内,陪着我和小皇孙们,只出过门一次,而且朝出夕归,哪里有什么时间专宠什么承徽?要说宠幸,那也应是一直在宠幸我才对。”
它这些鼠皇孙的爹爹,是否真的是宇文弘诺,我再也无心与它争执。
况且,如果我告诉它实话,那人根本不可能是太子宇文弘诺,定会将它激怒。
它虽然是鼠,然而体型硕大,牙齿尖利,真要是恼了我,我怕也不是它的对手。
况且我现在已经被背上了反贼同谋的黑锅,不想明日一早,再有爆料从这大狱传出:太子妃殿下怂出新高度——夜半与牢房硕鼠相争,被抓咬致遍体鳞伤。
这样不仅我受疼受苦,而且也有失太子妃这个身份的体面。
然而这硕鼠却好似有十万个为什么,令我不堪其扰,我对自己刚开始主动与之攀谈,悔得肠子都清了。
之前我只是又冷又饿,寂寞难耐。
此刻我仍是又冷又饿,却心困体乏,口干舌燥,恨不得一头栽倒在地,长眠不醒。
兀然,硕鼠停止口中聒噪,悄无声息地钻入墙角草堆,连鼠崽们都不再叽歪一声。
我抬头一看,狱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一个身着明黄团龙纹锦袍,身形硕长魁伟的中年男子,赫然伫立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