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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朱碧翘的好母亲

总有人叫我太子妃 青葵小妖 3425 2024-07-11 19:29

  这一日用完早膳,我收到一张拜帖,上面既无下帖者名晦,又无确定到访时间,单有六个字吸引了我的注意——镇国大将军府。

  我忙让夏柳去回帖,不过一盏茶功夫,夏柳回来报,有一位妇人自称下帖之人,言有要事见我。

  我让夏柳将人带至明贤院深处,一处宇文弘诺不常光顾,位置又较为私密的花厅,自己则更衣梳妆,前去会客。

  来者是一位衣着十分考究的夫人,五十上下,仍是皮肤细白,黛眉杏目,端庄优雅,气度不范,能看出年轻时一定是位十分惊艳的大美人。

  此夫人见我慌忙跪拜行礼,被我拦住,请她先自我介绍一番。

  她倒也不扭捏作态,直接告诉我,她便是镇国大将军府当家夫人,朱碧翘的母亲,滕氏。

  关于朱碧翘,我所闻仅有那天偷听到的,秋贵所言为镇国大将军府二小姐,乞巧夜市舍身救下宇文弘诺之人,此时她的母亲突然到访,莫不是来领人回去的吧。

  我慌忙唤夏柳去找秋贵,却滕氏拦住。

  滕氏言她本是有求于我,在场人越少越好,秋贵乃太子府总管,人尽皆知,这事不方便他在场。

  “有求于我?”我惊愕不已,不明宇文弘诺救命恩人的母亲,能有何事有求于我?

  腾氏点点头,又迟疑地看了一眼立于一旁的夏柳。

  我言夏柳出自我外祖父平南侯府,是我娘家之人,但讲无碍。

  腾氏才微微颔首,娓娓道来。

  原来这朱碧翘乃腾氏幺女,上面还有一女二子。因长女出嫁得早,滕氏又是老来得女,自是放在掌心里疼。

  镇国大将军以武传家,这朱碧翘自小也是不爱红装爱武装,习得一身好武艺。

  只是这京城贵女圈,向来拼得是琴棋书画、针线女红,是以朱碧翘过了二八芳龄,仍不见有人提亲。

  腾氏与自己的夫君镇国大将军商议,本欲寻一个门楣较低的官宦之家,将女儿许配。谁料一次偶然机会,朱碧翘得以一睹太子殿下英姿,遂痴魔了一般,日日惦记着要嫁与太子殿下。

  滕氏说罢,忙跪地请罪:“小女年幼,又荒唐昏聩,蒲柳之姿,竟敢觊觎太子殿下,还望娘娘恕罪。”

  听滕氏这么一说,宇文弘诺那张祸国殃民的俊脸便浮现眼前,以前他日日与我耳鬓厮磨,我虽不厌恶,但也没觉多么稀罕。如今四日不见,内心居然对他牵挂得紧。

  突然开始后悔应他同游乞巧夜市,悔不当初心潮突起,居然要离他身畔去放什么河灯。

  现在想来,人在身边,才是最重要的!现在他对我不闻不问,弃若敝履,如今又闻别的女子对他芳心大动,我心内酸楚苦涩自是无法言说。

  滕氏言及此,竟然在我面前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我忙命夏柳扶她,她执意不起,双目盈润,瞬间哭做泪人儿。

  我忙劝慰道:“大将军夫人快快请起,太子殿下龙章凤姿,文武双全,碧翘小姐心仪他,自是有品味有眼光的,证明将军与夫人教女有方,教女有方,呵呵呵呵……”

  滕氏伏地拜谢:“太子妃娘娘谬赞,娘娘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堪称举国上下第一美人,今日得见,方知娘娘当之无愧!只是老身感喟,娘娘不仅貌美端庄,而且贤良淑德,慈悲为怀……”

  滕氏一番话让我内心很是受用,赞我貌美之言听多了我不稀罕,但赞我贤良淑德,自我降在这尘世她还是第一人,只是这末了一句“慈悲为怀”,略显突兀,毕竟救人的是她女儿,而非是我……

  见我唇角微微上扬,滕氏紧接着道:“不若就让碧翘进府为娘娘做个贴身女婢!日日随侍太子妃娘娘左右,也好去去这丫头从小习武得来的硬倔性子,跟着娘娘学着如何做一个温婉娴淑的名媛贵女!”

  我一听,让宇文弘诺的救命恩人来给我做贴身女婢,而且还是一位对他心仪已久的名将之女,那宇文弘诺对我岂不更加怨怒不喜?忙婉言辞谢道:“使不得,使不得。令嫒出身名门,艺高貌美,此次抛却个人性命之忧救了太子殿下,又岂能屈尊降贵做女婢?即便正式嫁入府内都不为过……”

  谁料滕氏跪着上前几步,白嫩细软的葱指一把握住我的手,痛哭流涕:“老身谢过太子妃殿下,谢过太子妃殿下……能让碧翘嫁入太子府,哪怕为妾,不仅是碧翘梦寐以求的闺愿,而且是我镇国将军府上上下下的荣光。既然太子妃娘娘应允,那我回去就与大将军择一个良辰吉日,将小女送到府上!”

  我长大嘴巴,像兀自吞食了一只苍蝇,想吐吐不出,咽下又万分恶心,卡在喉咙里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站在一旁的夏柳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言道:“大胆!堂堂镇国大将军夫人,怎得如此胡搅蛮缠、不知礼数?听不懂娘娘所言么?我在一旁都听得真切,太子妃娘娘哪里有答应让你家小姐入府?娘娘只不过待人谦逊良厚,抬高一下你家小姐身份,不忍她进府为婢罢了!”

  滕氏一听,也不分辩,只是立刻连我的手也不拉了,直接扑倒在我的一只秀鞋之上,紧抱我一足,放开喉咙失声痛哭。

  我哪里见到过这等架势?纵然以前在平南侯府夫人跟前贴身侍侯过的夏柳,乍一见此情形都懵了。

  不知滕氏一介已至天命之年的端庄贵妇,堂堂镇国大将军的夫人,也能在外人面前哭得如此凄惨,好似她全家身家性命都由捏在我手里一般。

  她头也不抬,边掉泪边断断续续、可怜兮兮地泣诉:“太子妃娘娘一言千金,万不可信口道来,言而无信哪!试想我那可怜的翘儿,本就无人求娶,现如今又心心念念钟情太子殿下!好不容易老天开眼,给了她一个亲近殿下的机会,她舍下自己性命为太子殿下挡剑,谁料居然换不来一丝怜悯疼惜。即便甘愿做妾,也遭府上下人嫌弃!让人瞧她不起!”

  言至此,滕氏痛心不已,抬起早已红肿的双目,瞥了夏柳一眼,夏柳立刻回她一个犀利的眼神。

  滕氏又抽抽嗒嗒看向我。我知夏柳是在帮我,可眼前滕氏哭得着实可怜。我虽不知自己母上大人是谁又身居何处,但滕氏作为一个女儿的母亲,如此豁得出身价,降得了身份,言辞恳切悲恸欲绝,着实令我心软了几分。

  滕氏见我目露同情之色,接着抱着我的脚,泫然不已:“我那可怜的翘儿,她就是个无人怜惜孑然无靠的苦命啊!这一次,她被刺昏迷三日不醒人世,太子殿下将她接入太子府,不顾男女大防,亲自在她身畔守候三日三夜。试想太子殿下若不纳她,我们即便将她接回,京城也人尽皆知她已是太子殿下的人了,还有谁还敢再娶?还有谁再敢来提亲?”

  听她这么一说,我方恍然大悟:为何宇文弘诺突然不来与我共寝,原来是日日夜夜守候在自己的救命恩人身畔。如此说来,他守候她,已不止三日三夜,朱碧翘醒后还多陪了一夜,如此算来已有四五日之久。滕氏定是觉着难以启齿,言语中还隐瞒了一些。

  我悲从中来,失落地瞥了一眼立于一旁的夏柳,心说她日日于府上行走,此事即便没有亲眼所见,也定有所耳闻,却一直对我隐瞒,一定是怕我得知后落寞难过。

  夏柳见我瞥她,立即像做错了事一般,低头抿唇,大眼睛看向地面,不再敢发一言。

  我坐实了心底的猜测,心说夏柳对我忠心怕我伤心,我不怪罪于她,只是这事从滕氏口中转述于我,让如同生生咽了黄莲,有苦却往外倒不出。

  只得硬了头皮,对那紧紧抱着我一只脚,令我动弹不得的滕氏道:“太子殿下是否纳贵府碧翘小姐,此事似乎不是我说了能算。既然小姐救了太子殿下性命,与殿下独处这许多日夜,小姐又恰有企盼追随侍奉殿下,自然应有许多机会向殿下表明心意。太子殿下同情达理,自会给小姐一个合理交代,不让小姐受了委屈。夫人今日如此求我,我也无能为力,还望夫人体谅。夫人试想,难道我还做得了太子殿下的主?”

  “做的!做的!太子殿下最是疼惜敬重娘娘,人尽皆知。殿下最是在意娘娘感受,怕娘娘不豫,断然不会主动提及纳我家碧翘入府。此事只要娘娘开口,殿下自然应允!”

  滕氏忙不迭起身,再三叩拜,又顺着我的秀鞋,抱上我一条大腿,哭天抹泪,仿佛我欺辱了她一般。

  我正左右为难,起身不行,躲避不成,尴尬至极之间,忽闻夏柳跪地惊呼:“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我一心急,抬腿用力想摆脱滕氏羁绊,谁料滕氏就势一个趔趄,躺到在地,满脸横泪,凄楚可怜。

  宇文弘诺立在花厅门口,看到眼前一幕,目光骤寒,如一把尖厉冰刀,绝情地向我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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