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蘋萍对于要送给皇太后的礼物思量了好几天,却依旧都还没有头绪。郁郁了许多天的郑蘋萍决定带上美艳和郑金莲出宫去逛逛,看看外面有什么可买的。
出了宫,上了街,郑蘋萍她们一行人,就只专挑那些精细的、贵重的店铺进去瞧,都是那些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店面。
郑蘋萍一连走了好几家的金楼、玉器行、古玩字画、甚至是绣坊,逛到脚都酸痛了。但是看来看去却发觉这里在卖的这些东西,始终比不上宫里朱祐樘随随便便赐下来的,如今尚且躺在同顺斋箱子里的那些东西精美。
照这样子的话,自己同顺斋里的那些东西,皇太后尚且都还看不上眼呢,那这里的这些货色就更是不用说了。
正走得腿脚酸累,也找不到称心的礼物,心里很是烦闷的时候。一个比丘尼向这她走了过来。身上穿着道袍,口中唱着佛号,左手挂着一串不知道是什么木做的珠子手串,右手拿着一本功德簿。
径直就走到了郑蘋萍的身旁,将郑蘋萍拦了下来,一开口就是:“这位施主与我佛有缘!贫尼手上有一串开过光的手串,不但可以保阖家平安、身体康健的,还可以保佑女施主找到如意郎君的!今日便与施主结个善缘。”说着就将另一边手上的那本功德簿塞到了郑蘋萍的手里。
郑蘋萍一开始还有点儿懵,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她下意识地就翻开了那个本子。只见那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
张三一两;李四二两;王五五两;……
…………
就这样林林总总,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好几页的册子。
郑蘋萍瞬间就明白了,这分明是要来化缘的,哪里是结什么善缘呢?
郑蘋萍又看了看那个比丘尼的神色和相貌,很是亲切地说:“哦!这手串这样灵验的呐?那师太您一定是得道的世外高人了!”说着又双手合十向那位师太行了个礼:“失敬!失敬了!”
那比丘尼也回了个礼:“岂敢!岂敢!”
郑蘋萍又极其熟络地捉住了那比丘尼的袖子,一脸诚恳地讨教:“那师太您对那些佛书、经文一定都很是熟识的吧?信女愚笨!虽然心是极其虔诚的,但是却于这些佛书、经文上面有诸多的不明白,还请师太不吝赐教!万望您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个比丘尼一脸惊诧地看着郑蘋萍。
郑蘋萍却只装作没看见她的神色,全然不理会她,自顾自地说:“那就先来一个简单的——《大悲咒》。我先来哈!遇到后面我不懂的,再换您接下去吧!来!
南无.喝喇怛那.哆喇夜耶。南无.阿利耶……”郑蘋萍念到这里,又看了看那位比丘尼,对着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个比丘尼只装作没有听到一般,并没有应声。
郑蘋萍“哦!”了一声之后,又自言自语起来:“感情师太您是觉得这《大悲咒》太过于繁长了,不耐烦赐教。那就换一个《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吧!这个简单,又简短!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事,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郑蘋萍念到这里,慢慢停了下来,对着那比丘尼说:“师太!您请!”
那比丘尼被郑蘋萍捉住了衣袖,便一声不吭、全神贯注地盯着地面,仿佛那青石板铺就的街面上能长出一朵花儿来一样。
郑蘋萍又非常热情地摇了摇那个比丘尼的手臂,兴奋地对她说:“师太!您怎么不接啊?啊?感情您是嫌《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太过简单了,并不屑于同我这样的一个俗人分享啊?那要不咱再换一个怎么样?你是要《华严经》,《法华经》还是《金刚经》呢?要不就:
有上华无量诸华光通天地教主。尔时佛告诸菩萨。及天人四众:‘吾于过去无量数中。求法华经。无有泄倦。常作国王。发愿求于有上菩提。心不退转。尔时世尊与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郑蘋萍念到这里停了下来,用了满怀期待的神气对那比丘尼说:“师太!这回您能给个面子了吗?”
没想到那比丘尼却是突然间就扯回了被郑蘋萍捉住的衣袖,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瞪了郑蘋萍一眼,然后就拂袖而去了。
郑蘋萍看着那个比丘尼走得脚底生风,大踏步地离去了,就生怕自己还会再从后面追上去一般。郑蘋萍抑制不住地笑出了猪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