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子勉强将就了一晚。两个人都是哈欠连天地起了床。
正要吃早饭的时候,却看见老伯光着脚,连时常穿着的草鞋都扔在了门边,扛着锄头就往外面走。
郑蘋萍看见了自然也就无心吃早饭了。赶紧过去给老伯搭了把手。
昨夜的台风天里发了大水了。家门口已经积满了水,就快要漫过门槛,灌进屋里来了。老伯拿着锄头在清除堵住的淤泥,并且把水往地势低的地方引过去。
郑蘋萍和祝承佑两个人负责找来石块,从家里的门槛处,往外面延伸,搭了一条临时的石头小路。
祝承佑把石块投到水里的时候,溅起的水花,溅了自己一脸一嘴。
“呸!呸……”祝承佑赶紧把溅到嘴里的脏水吐了出来。又用袖子赶紧抹了把脸。
旁边的郑蘋萍看到了,却只管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得像个傻子。
祝承佑一看,就把刚才投下去的石头又搬了起来,往郑蘋萍面前的水坑里丢了下去。砸下去的水花和着淤泥也立刻溅了郑蘋萍一脸一身。
郑蘋萍抹了一把脸,就张牙舞爪地冲着祝承佑扑了过去。
祝承佑被打得四处逃窜。
…………
打打闹闹了一上午,这一条石头小路到底是筑好了。出了门槛,从门边一路延伸,蜿蜒到了一个小高坡上才消失。
台风过后的江南,就直接进入了梅雨季节。雨连着下了好几天。屋里也连着漏了好几天的雨。看着雨一直不停,郑蘋萍和祝承佑赶紧又借了把竹梯爬到房顶上去补屋顶。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踩着屋顶上的承重梁,郑蘋萍把毡毯和蓑衣披到漏水的地方,祝承佑就拿钉子和榔头把毡毯和蓑衣钉住了。
两个人补完了一看,这个屋顶现在就跟郑蘋萍身上的那件衣服是一样一样的了,真的都是打满了补丁的!
“现在只剩柴房的屋顶了。柴房那边要补吗?”祝承佑问郑蘋萍。
“要补的吧!不然柴房漏了水,把柴草都打湿了,我们拿什么烧火做饭啊?”
“那走吧!我们慢慢走过去吧。”
郑蘋萍小时候在乡下生活的时候野惯了,树也经常上的,房顶也时常爬的。还时常爬到老房子的屋顶往底下的沙子堆里跳呢!她顺着承重梁慢慢地溜了过去,再丢出手里的毡毯盖好屋顶上的破洞,就又溜回来了。
轮到祝承佑去钉钉子了。他却走得有点颤。刚才补过的那些是房屋的主结构,上面房梁是用了上好的杉木的,足够承重的。但是这间柴房却是后面随便加盖的。这些屋梁和瓦片都不足以承受住祝承佑的重量。最最重要的是:这真的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爬上屋顶啊!
郑蘋萍看了看祝承佑故意取笑他:“如果你不敢过去呢,你可以来求我啊!你求我啊!你求我的话,我就替你过去哦!”
祝承佑被郑蘋萍这样一激,立马站起身来,往那边大踏步地走过去。但是走到中间,却一脚把屋顶给踩塌了。他的反应极快一伸手就抓住了身边郑蘋萍的手。郑蘋萍被他这样一扯,整个人也差一点儿被带下去,于是她赶紧整个人原地趴在了房梁上,才分散了一些受力点。
郑蘋萍想把祝承佑往上拉,但是根本拉不起来,以她的臂力根本拉不动祝承佑整个人的重量。郑蘋萍往下面看了看,就把祝承佑扯着自己的手给故意扒拉开了。
手扒拉开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祝承佑眼中的不可置信以及一脸的惶恐。郑蘋萍却在看见他的那张脸的时候笑得极其地幸灾乐祸甚至是一脸的贱兮兮的。
伴随着一声尖叫,祝承佑跌落到了草垛上,再从草垛上滚到了地板上。
祝承佑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地冲头顶上笑得无法无天的郑蘋萍咆哮:“郑平!你给我下来!你还敢在那里笑?!你还笑得出来?!你给我下来!”
郑蘋萍站在屋顶上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等她笑得够了,才说:“下来就下来。”说着也从屋顶的那个窟窿跳了下来,直接跳到了草垛上。
祝承佑抓住郑蘋萍就是一顿猛捶:“你刚才不拉我一把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故意把我的手给扒拉开了?你是不是故意想谋杀了我?你说!谋害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郑蘋萍被捶得东躲西藏的:“没有!没有!我想拉你来着,但是我力气不够,拉你不上去。上不去当然就得让你下来啦!难不成还把你吊在半空中?再说了,我都看到了,你脚底下有草垛的。我才把你丢下来的。况且就这个柴房的高度,我小时候底下都不用垫草垛,我都敢往底下跳的。就你这样的算什么大老爷们啊?!再说了,你又没伤着,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就站在这里了吗?”
“胡说!你刚刚就是故意把我扔下来的,你刚才明明就是想我死!你刚才的眼睛里明明就是在说‘给老子死’!”
老大娘听到了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赶过来一看:“害!让你们补屋顶,怎么反倒还补出了一个大窟窿来了呢?”
郑蘋萍看了一眼祝承佑,立马示意他禁声。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把人家的屋顶都整出了这么大一个窟窿,还在这里打闹。
“别闹!别闹了!”毕竟人家的屋顶现在成了一个大窟窿,这可不是补补就能好的呀。
这间柴房估计只能等天气放晴了以后重新盖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