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有心想要收下燕道当看家护院的了,两钱银子一个月,太便宜了有没有?
不过看到燕道不修边幅的样子,衣服上的补丁也大大小小的,看着实在有点不舒服,索性就当作没有看到。
灌了他的妻儿一人一碗药汤,就让他和九归一起全部归置在后院了。
“养好了身体,得需要不少肉啊。”浅浅开始心疼家里的肉食了。
真的不多了啊,就那么几只鸡鸭,几头羊,家里穷的连牛都没有,赶明儿还是养头牛吧,不然家里又添了两张半嘴,会吃穷她的。
刚回到家,远远的,小豆丁就迈着小短腿一路小跑带着风疾驰而来。
“姐!我想死你了。”婉婉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看着浅浅。
浅浅心里暖暖的,对于刚才要花那么“一大笔”银钱的痛苦抛之脑后,家里还是很温暖的吗。
“姐回来了,爹,娘!可以吃了。”婉婉大声的喊着。
浅浅:“……”
吃货!
马车上的东西被二叔和浅铭卸下了,浅铭累的呼哧呼哧,坐在地上汗水浸湿了衣服,浅浅装作没有看到,纵然心有不忍,可是又能怎么办?
她不希望浅铭成为一个整天之乎者也的书呆子。
二婶依旧抱着安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安安看见姐姐,嘴里啊啊的叫着,两只小手张开,示意要抱。
浅浅笑着把安安抱了过来,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羊奶淡淡的膻味传来,就知她已经喝过羊奶了。
这些天来,精神头好了不少。
吃饭的时候,浅浅简单的说了一下把燕道收做看家护院的消息,二叔微微皱眉。
“钱倒是没有多少,只不过现在没地方安置啊,还有一些时日新宅子才会建好,这段时间怎么办?还有,市面上的柴米油盐都涨价的厉害,那边上工的人一天三顿,今天买来的米面,肯定不够啊。”
浅浅听罢,犹豫了一下,说道:“二叔,有时间进城一下吧,多买些盐巴米面,我那还有百十两银子,都拿去买这些。”
二叔点了点头,嘉城内还是有点门路的。
二婶喝了一口疙瘩汤,细嚼慢咽之后才说道:“隔壁来说了,那些上工的人希望用盐巴和米面结算工钱。”
用盐巴和米面来结算工钱?
哪有这样的主家……呃,浅浅刚想起来,这里不是自己熟知的那个世界,最近盐巴紧缺,价格飞涨,每家每户的就那么一个劳动力,来这里上工了,谁去赶集?
盐巴!
“满仓也快好了,二叔,过段时间就去后山吧。”
不吃盐,人就没有力气,盐价飞涨,今日去镇子上,快要五十文一斤了,再这样下去,一两银子怕也买不到十斤了。
“姐!我也去!”浅铭颤抖的放下碗筷,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过去了一趟镇子,回来卸个货而已,就让他感觉身子骨要散架了。
“不行!”
这一次,倒不是浅浅不舍得他干活,而是来年的春闱。
“铭儿,听话,好好的读书。”二婶劝道。
“不管家里怎样的光景,你都不用管,好生读书。”
“那满仓哥怎么可以去,我今日去送饭的时候,看到满仓在地上写写画画的,我和他一起去,也能教他一些。”浅铭鼓起勇气。
饭桌上陷入了沉默,只有安安啊啊的不停喊着。
“爹,娘,收稻子的时候,一家人忙的跟陀螺一样又是收稻子又是酿酒,可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读书也读不进去。”浅铭辩解道。
浅浅还想拒绝,二叔说道:“让他去吧,再说了,那样的一个方子,满仓可以知道,他也可以。”
制出的盐是私盐,如果被官府得知,就不是派几个土匪来偷那么简单了,重则砍头抄家流放,轻则在大狱里一辈子出不来。
“三百斤!够三百斤就回来。”
二婶想要跟自己的小女儿交代一下,可看到婉婉吃的不亦乐乎,只好嘱咐一句:“今日说的事情,不能对外面所有人说,不然,你的那些零食都没收。”
婉婉猛地抬头,反问道:“娘,你们刚才说什么?”
二婶:“……”
求生欲很强啊,一家人顿时放心了。
三天的野台子戏,到了第二天其实就没有多少人看了,那些说好了媒的人家各个欢喜的紧,哪里有空听戏台上咿咿呀呀的。
当然还有把相亲说媒里面的趣事以及伤心事当做戏来看的,谁家准女婿酒喝高了跟准丈人称兄道弟,还有谁家姑娘看上谁家小子,双方父母极力反对,今天双双失踪,私奔了。
这些事情,远比戏台上的戏好看。
私奔的姑娘家里抬不起头来,和姑娘一起私奔有了媳妇扔了娘的人家更抬不起头来,一旦有人提起这些事,必恶狠狠的言明,要把自己的儿子打断腿逐出家族,清理门户。
当然这些话也就说说而已,前几年的又不是没有过的,最后还是在小夫妻两抱回一个大胖小子,什么恶狠狠的话也都抛之脑后。
至于腿不腿的,还在那家儿子的身上,非但没有被打断,走起路来更呼呼带风了。
下午的时候,浅浅和云柔又做馒头卖,今日生意好了许多,特别昨天来买馒头的那个男子,早早的就来了,一直在门外,希望能偷学到,苏朱氏听闻了消息,提着菜刀就来了。
当然,她在门口剁野菜,喂鸭子的,苏朱氏故意剁菜很大声,同时恶狠狠的看着每一个希望偷学的人们。
苏朱氏的泼辣,沿河十三庄或多或少的都知道一些,没谁触霉头。
一锅锅的馒头出笼了,她觉得很不方便,看做好了馒头,就开始设计蒸笼了,回想着前世买早饭的时候看到的蒸笼,画了草图,在二叔的帮助下,蒸笼做的似模似样。
一切,都没有避着云柔,反而让二叔多做了一些送了一个五层的蒸笼给云柔。
有些人嫉妒苏家,却也没有人敢来向浅浅提亲的,毕竟,灾星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足以让那些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