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体罚
方世爻将信放进抽屉里,这才抬起头,像是刚注意到她一般,淡淡瞥了她一眼:“说完了?”
唐鸢点头:“说完了。”
方世爻:“说完了就出去吧。”
唐鸢:?
唐鸢:“这就出去?您没什么想说的想问的?”
方世爻刚走出两步,闻言回过头来看着她:“问什么?”
比如我去青楼做什么,再比如我跟裴晟的关系之类的。
“你不怀疑裴晟吗?”唐鸢将一肚子问题压下去,挑了个稍微稳妥点儿的。
“他能如何。”方世爻转身向门口走去,“除了太嚣张了些,让人看不顺眼之外,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在原文里可是给你掀了不少风浪,还差点抢走了你老婆。唐鸢暗自腹诽。
“安阳的人,她能管好。”方世爻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许是心里的大石头放下来了的缘故,即便被如此明晃晃下了逐客令,唐鸢也不恼,乐呵呵地走出门去,经过方世爻时还礼貌地点头致了下意。
风言风语见人阴沉沉地走进去,又笑盈盈地走出来,估摸着两人的谈话成果不错,各自心里也松了口气。
这一口气才舒了一半,就见“啪”地合上的门前,唐鸢瞬间变了脸色,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向着弱小可怜又无助两人慢慢逼近。
这天中午,宁王府里来来往往的众人,都见着王妃怒气冲冲地拎着两人侍卫模样的少年,骂骂咧咧地快步走去。
“不讲义气!”
“说话不算话!”
“你们两个鳖孙居然敢背叛我!”
围观吃瓜群众纷纷侧目,想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背叛王妃。
风语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忙不迭向其投去求救的目光,后者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看不见,默默离开,顺便祈祷他好运。
另一边扭着身子嗷嗷叫的风言则是用双手牢牢捂住脸,只是即便这样,旁人还是能从穿着打扮以及另一边的风语身上,一眼判断出此人为何人。
唐鸢疾步穿梭在小道上,径直来到了自己曾经所住的偏房。
两手用力往前一丢,委屈的风言风语二人便麻溜整齐地在她面前站直了身子。
唐鸢怒道:“知道为什么训你们吗?”
两人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
唐鸢冷笑着瞅着跟前低头垂手的两个人:“以后还敢吗?”
“不敢了不敢了。”两个少年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唐鸢阴恻恻地笑。
她当然知道,风言风语是方世爻带出来的人,自然是处处忠于他的,又怎会自己说让他们骗自己的正主就乖乖去骗?
可她又着实气不过,两个小伙子看着精神百倍,十分机灵,哪曾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转身就对方世爻俯首帖耳了。
唐鸢一秒收了笑容:“真的吗?我不信。”
“扎好马步,半个时辰起步,动一下加半个时辰,明白了吗?”
两人叫苦不迭,风言白净的小脸红透了,还想再挣扎一下:“娘娘,我们知错了……”
唐鸢对他露出了一个邪魅的歪嘴笑:“一个时辰,两人一起。”
风语:……
话音刚落,身后蓦然传来一阵熟悉但是好久不闻的男声:“娘娘,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是长风?
唐鸢没料到长风会出现在这儿,讶异地转身。果然,撑着拐杖的长风正一瘸一拐地从香儿房间里走出来,身后紧跟着一脸狐疑的香儿本人。
这是什么情况?
唐鸢:“这一趟……怎么还有意外收获呢?”
矮了半截的风言风语猛然像见了救兵一般,拼命朝着长风使眼色,却被唐鸢一人头顶一个暴栗,瞬间老实了。
“咱们长风不好好养伤,怎么会从这儿出来啊?”唐鸢自动给语气后面加了几道波浪线,一脸戏谑道。
香儿看她一副此瓜甚好,此瓜甚妙的模样,心道不好。
长风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被身后的香儿截胡道:“郡郡郡主,他他是奉王王王爷之命来来给您取取取东西的。”
“东西呢?”
“在……在在里面。”香儿忙打开门,一脸“我们是清白的”的急迫样子要给她展示。
唐鸢脸上的笑容愈发放肆,简直是要把“你们别装了,都被我捉奸在房了”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放着那么多人不派,方世爻怎么非派一个腿脚不利索的人来取呢?”唐鸢又重重拍了一巴掌伸手伸头吃瓜的风言的脑袋,“你说是吧?”
“是是是!”后者痛并快乐着。
香儿一下子答不上来,只得这这那那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直没机会插上话的长风。
这个腿脚不利索的跑腿人终于得到了说话的机会,问出了自己一直憋在口中的疑问。
“娘娘,他们两个怎么了?”
休要转移话题!
“娘娘,他们犯了什么错?”长风疑惑道。
唐鸢的脸又垮了下来,短短几分钟内脸色的变幻莫测程度令风言风语不敢吱声。
“他们,背叛了我。”
长风:?
风言风语:我不是我没有。
……
长风的神色有些为难,犹犹豫豫地开口,像是在思考该如何组织语言:“娘娘,这之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们二人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唐鸢不听他的解释,给了一个阴沉沉的眼神,将两个少年吓得浑身一抖,接着回头看向长风身后不明就里的香儿,道:“看好他们,一个时辰后我来验人。”
香儿条件反射地站了出来:“好。”
唐鸢心满意足地走了。
而这天,皇帝破天荒地一大早便召见了方世爻进宫,就连唐鸢都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皇帝与宁王之间的貌合神离是所有知情者心照不宣的事,以至于这两个人人前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实际上阋墙已久也说不定——总之极少有人见到过皇帝单独召见宁王的。
方世爻坐在宣政殿,静静听着方世誉面色凝重的发言,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也嫌弃了一丝波澜,皱眉道:“陛下是说,最近京城突然出现了许多来历不明的北朔人?”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