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邪王娇宠,王妃有剧本

第一百二十章 鞭子

  崔盛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个人。

  他在得知自己将要被移往刑部大狱时,为官多年的直觉敏感地让他意识到了危险。他明白,一旦自己离开了皇城司,脱离了方世爻的掌控,便等于是给了那帮人要他性命的可乘之机。因此,在他看到方世爻身影的一刹那,他是惊喜的,是激动的。

  可是这棵救命稻草看也未看他一眼,就径直离去了,然后,他便看到了那个身影。

  她叫一件墨色的大氅罩了个严实,虽未露出面容,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位佳人。崔盛讶异地打量着她,猜测着她的身份。

  谁料他还未来得及揣测出此人为何而来,这位佳人却像是感应到了他的目光,侧首向这边看了过来。

  半张脸从那宽大帽子里露了出来。

  莹白的皮肤,锐利的眉眼,,嘴角那丝若有似无的弧度让他想起了那段噩梦悄无声息的开始。

  他在一瞬间如坠冰窖,身体从头凉到了脚,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这道身影从牢门前一闪而过。

  不会有错的,是她。崔盛大骇,仿佛窒息者被抽掉了最后一丝氧气,瞪着通红的双眼,跌坐在了地上。

  这张脸他不会认错的。

  她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崔盛的反应被唐鸢尽数收入了眼底。他突变的神色,长大的双眼,欲抬起的手臂正要指向自己。脸上那一瞬间青白交错,无不昭示着两个字——惊惧。

  他在怕她。

  唐鸢凝眉,不动声色地回过头,跟上前面人的步伐。方才牢中那人看到自己的时候,方世爻刚好走过牢门,因此并未注意到里面人突如其来的变化。

  他是谁?我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吗?他为何会如此害怕我?唐鸢心中接连冒出了几个问号。面前的方世爻还在向前走着,她压下了心里的疑惑,装若无事发生地随着他向前走去。

  这回,几个北朔细作被彻底地搜了身,押进了单人牢房里。原本的十几个人,如今只剩下了四个,但霍巷还是加派了不少皇城卫看管。另外的那几个黑衣人,哈图管他们叫黑鹰,都看押在了刑讯房里,五花大绑,更是有重病把手。

  一番架势做得很足,大有不会让人再跑掉第二遍的决心。

  哈图被带进刑讯房时,一眼就看见了端坐在其中的方世爻与唐鸢。两人就这样淡漠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只猪狗,看一具尸体。哈图耻辱又畏惧,还未等他表明死志时,门口又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其余的三个人也被带了进来。

  三名北朔细作在短短几日内不眠不休,不断受审,已经近乎崩溃,见到哈图,陡然激动了起来,瞪大的双眼里面满是血丝,浑噩不似活人。

  见到同伴的惨状,哈图怒火中烧,咆哮而出一段北朔话,语无伦次的模样比这刑用在自己身上都难受。

  唐鸢听着四人叽里呱啦的对话,半句也听不懂,忽然间一阵烦躁涌上了心头,不耐地站起身,顺手取下墙上挂着的一截鞭子,抬臂挥向离她最近的一人。

  “给我闭嘴!”

  “啪”的一声,紧接着是那人的突兀的惨叫。

  “住手!”哈图骤然暴起,几欲挣脱狱卒的桎梏,怒号着向她扑来,挺身挡在唐鸢与那人之间,“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方世爻抬头看去,看清了她脸上那明晃晃的不安与焦躁。他不知这情绪是为何。唐鸢喘着粗气,脑子里乱糟糟的,那些混乱的文字一个劲儿往她的耳朵里钻,熟悉,却听不懂他们在说的是什么。

  这让她觉得焦虑异常。

  一只微凉的手盖在了她握鞭的手上,轻轻将那根粗糙的鞭子拿走。

  唐鸢吓了一跳,下一秒,熟悉的焚香气息袭来,像是松间清流一般缓缓划过她的鼻腔,漫过四肢百骸,流进了她躁动不安的心,抚平了她的焦躁。

  方世爻接过鞭子,无声地安抚她。唐鸢突如其来的暴走并非坏事,哈图方才的反应让他忽然间有了别的想法。

  他将唐鸢牵到身后,冲狱卒一昂下巴。几人心领神会,将四人拖到十字柱边,牢牢捆住。哈图块头大,体重沉,几个狱卒费劲儿地将人拖过去,经过唐鸢身边时,他一顿,冲着唐鸢吐出了一句极快极轻的话。

  说的是北朔语,她听不懂,但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方世爻的鞭子在哈图胸前轻轻一点,紧接着向右移动,一直移到了另一个细作身上。

  “本王知道,你铁骨铮铮,”他道,“所以本王不在你身上白费力气。”

  哈图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

  “不过本王碰巧发现,你对这几个同僚的感情不浅,着实令人感动啊。”

  唐鸢一怔,看向方世爻,眼底神色犹疑。他当初可是将这三个人扔在了坟山上啊。

  “你若不乖乖回答我的问题,那这刑,可就落在他们身上了。”说罢,他手中的鞭子在这三人身上挨个一指。鞭子粗糙,上面被有意地磨出了细小的倒刺,上面积着一层接一层暗红的干涸血迹。鞭子的尾部还装着一个铁制的小弯钩,暗沉沉地,潮出了猩红的锈。

  “卑鄙的邺国狗!”哈图愤懑至极,“我们北朔男儿铁骨铮铮,不惧严刑,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们个痛快!”

  “我不是男人,我来问,”一直默不作声的唐鸢此时却忽然从方世爻身后走了出来,她已平复好了方才激动的情绪,缓缓踱步到哈图面前。

  脱臼的肩膀已经被重新装上了,唐鸢面无表情地来到他的跟前,冷厉的双眼上下打量着他此刻的狼狈不堪,嘴角扬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这幅表情让他身上像是爬满了毒蛇一般难受,看着这张脸,哈图还是心有余悸,受伤的位置隐隐作痛。

  “来吧,第一个问题,”毒蛇轻轻地开了口,吐出殷红的信子,“那个跑了的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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