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施粉黛的模样尤怜,身着上自己喜爱的衣物心生难免欢喜。任楚看得出,碧泉的脸上掩不住的笑容。许是回到自家,碧泉的步伐看起来都轻盈不少。这一刻,任楚竟不知结局到底是好是坏,变数太多……
“任公子!你怎会……啊,任公子前来,小泉有失远迎。”话间,碧泉的目光突然看向别处,似看见何人一般立马转换了话语,其间眼神中竟透露出一股害羞的气息。
随着碧泉的目光任楚回头看去,才发现一高大且干练之人已经走近她们二人。不过令任楚有些不知所措的是,碧泉这股子害羞的感觉怎么这么奇妙?
“想必这位公子便是守在府门口急于求见家女的任公子吧。”那股干练劲不仅从他的体征上出现,开口说话的语气也是那般的充满力量。
“这……确实是有事求见。”令任楚更意外的是,她原本以为唱戏之人嗓音应是细腻的声音,而这位叔的声音虽说不是特别的粗狂,但有些爽朗。
看来对于碧泉家中之人,还得小心接触才是。
“爹……什么叫急于求见女儿,任公子应是有事寻女儿,爹就别来偷听了!”碧泉怎会不知她爹是怎样一个心思,那张有粉黛修饰的脸轻皱起眉头,赶忙解释道,届时误会大了可不好解释。
虽说任公子确实是令她很满意之人,但她在郡主殿待如此久是知道的,郡主与任公子之间的故事。况且她不争气的心中还有虚弱的那人。
“哈哈哈哈……你啊你,好。爹听你的,爹恰巧得去账房对对账,你与任公子好好道来!”双手背于身后的碧泉爹爹爽朗一笑,便一副过来人的眼神看了她们二人一眼,随即往府门口走去。
不知为何,任楚感觉这下误会似乎加深了……
不过这倒是令任楚注意到一件事,账房?戏曲家要账房有何用?按理说来,不行商,便不会有账房才是。
“任公子?怎么走神了?这里闲杂人等过多,走这边来吧。”叫了任楚几声,都未有任何回应,碧泉便用手在任楚面前挥了挥。
任楚回过神来,随着碧泉收回的手看向碧泉,而后同意的点点头,跟着碧泉往一旁类似花园的地方走去。
台上之人,台后之人纷纷好奇的探出头来看着她们二人消失在屋檐下的拐弯处。毕竟她们小姐昨日被一名男子送回,今日又遇一名男子追随,他们怎会不好奇。
走至面前有许多只剩枝桠的一片灌木丛外的长廊,碧泉停住脚步看着枝桠上挂着的皑皑白雪,声音甜美的夸赞道:“任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居然猜出碧泉已归家。”
“碧泉姑娘不必这般想,如此也只是凭借运气罢了。”面前的碧泉的语气让她觉着仿佛真的不认识面前之人一般,任楚礼貌性的回已微笑回答道。
若这才是真实的碧泉,那之前在宫中的那个碧泉又是隐忍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达到能够忍受刻肤之疼!
“哈哈哈哈,公子就不必谦虚了,此番前来应是有很多问题想问吧。”碧泉笑着转身看向任楚,而后掠过她,走至她们所在长廊的另一侧灌木丛中一棵粗壮的树前坐上那里的秋千荡着。
“既然碧泉姑娘已知在下有许多问题,在下便不再拐弯抹角。想必姑娘已知在下想知道什么。”
“大概知道,不过也不确定,公子是否是想弄明白我与那两人的关系,以及……池玉姐姐去向何处?”坐在秋千上的碧泉思虑片刻,随着秋千慢慢荡起来,她也开始慢慢的清理着自己的思绪。
站在原地的任楚双手背于身后没有回应她,眼神随着秋千的晃动而来回摆动着。
“看来碧泉说对了。碧泉先告知公子与那二人的关系吧。”碧泉没有看向在长廊站着的任楚,她从头上取下那日取回的发簪,两手环着秋千上的绳子。
俩个手掌之间的距离恰巧放得下发簪,她便将发簪拿在两手间,目光一直盯着手中的发簪,那个眼神仿佛再说这个发簪有他们的许多故事一般。
“这棵树下曾经并不止我一个人,那时他家中还未萧条,他也曾是一个翩翩公子呢。他经常站在我的身后推动着秋千,就在这里!那时候多美好啊。可是美好的事物总是延续不了,他家族因为一些事衰落了……也就是那段时间,小蓉被人发现,她被扔在府外没多远的石狮处。那时的她多么孤立无援,冰天雪地里弱小的一个人蹲在那里……”
一提到书生,碧泉的眼中便多了几许光芒,似乎曾经的故事还在眼前上演。可一提到书生妻子,眼中的光芒便暗淡下来。
书生仿佛就是她生命里的一道光,但却被突然闯入的一片乌云覆盖。
“哈哈哈哈,现在想来他们二人还真是般配啊!一个被抛弃,一个家族衰落,可谓再合适不过了。”还未将故事说完的碧泉又联想到最近之事,忍不住再度嘲讽他们二人一次。
明明是嘲讽,可任楚却在她的语气中听出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秋千小幅度的晃动着,她那丝绸质地的裙摆随着秋千的晃动也浮动着,场景美如画。
“所以……你们到底做了什么约定?才会让你这般厌恶他们!”实在是想知道第二个问题答案的任楚赶忙将话题拉回来,此事耽搁不得啊!
“这还猜不到吗?我进宫前便与他私定终身,结果……他居然与我们的见证人结为一家,这事儿搁谁身上不厌恶?况且,我一直疑惑为何蓉儿会戴着我的发饰,今日算是明白了。”
“之前她便在府中习得少许戏曲,在我走后,她便拜入我爹门下,特别是传言我已逝世的消息后,她越发努力,且献殷勤,时常嘘寒问暖。长此以往,我爹便将她视作自己的女儿……即使如此,她终究是我的替代品罢了!”
昨日归家,碧泉便明白过来那日在茶楼中所看见的那身着粉色衣袍之人,头上所带之物为何会如此眼熟。那可是她爹爹曾经送给她的独一无二之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