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传来的质疑之声,让郁劲对这人不由得赞赏。这可能是唯一一个没有因回家看望家人而遗失理智的人。
此刻人群已经将那人给区分离出,既然他需要问,那么他们则需腾出空间来让他们进行对话。
“你要问什么跟我来便是,华孤做为将军,若知必答。”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人想问何事,敷衍回答也未尝不可。
郁劲看着台下那些充满激情的双眼,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
“将军,在此询问有何不可?”
那人体格健硕,嗓音粗狂,一看便是一介莽夫,竟能在此刻理智的分析问题。
“若将军执意如此,我便直说,之前让战士们懈怠玩乐,前不久又让我们紧绷训练,现在又突然让各自打道回府!为何如此总该有个交代吧!”
这个疑问是从那日开始懈怠时便存在,如今命令越发奇怪,让那人想得到一个稳妥的交代。
战士们开始聒噪,这些问题仿佛点醒所有人。
“是啊,将军,总该给个交代啊!”
“将军,我们出征许久,怎落下如此境地?”
“将军,我们还没有任何作为,这……回去怎么好交代啊?”
台下质疑的声音越发严重,郁劲发现事情不好处理了,或许此时无人理智才是较好的。
华孤俊朗的脸庞上眉头紧锁,面对如此情况,他眼神坚定安稳下自己的情绪后将剑拔出。
剑光闪过,几缕青丝悄然而落。
“我华孤在此断发明志,懈怠玩乐为统领命令,不是华孤之意!紧绷训练却为华孤一己之令。至于回部落此事,是下达的命令不可违背,也不可告知!”
台下之人都安静的看着华孤将剑收回剑鞘,不知该如何来回答。
见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华孤转身将擂台这些事交给郁劲处理。
倒是落于擂台的青丝异常显眼。
虽说他们对此有疑问,可这命令终是为他们着想,且将军已如此说也不便再追问下去,让所有人难堪。
此处为边疆,地貌严峻,环境恶劣,四处为枯草,就连仅有的一条河流都黄沙流动。
战士们之前在此艰难度日,玩乐那时倒是自由,去取得不少物资,可他们终究是七尺男儿,是要训练健硕身姿,是要保家卫国护住自尊。
如今事实的真相不必告知也罢,他们也可安稳些。
华孤离开擂台后并未回帐篷内,而是来到驻扎地不远处的一条河流边上,思绪万千。
这条河流从他们驻扎在此,便一直没见澄澈过。河里黄沙居多,一直污浊着这条河。
此刻一直被昨日所闻之事纠缠的任吉羽心烦气躁。
孙伏渊与弋茹认识,两人又是何关系,为何孙伏渊不说认识这事。这些问题困扰了任楚许久,却又找不到解答。
药还未送来,她也不好亲自去询问孙伏渊具体事宜。也不敢有什么大的举动,是否有人监视也说不准。
此时孙伽哙也还未醒来,或许她可以一试。
自昨日之后,弋茹便穿戴得整整齐齐,仿佛随时都在等待别人到来。
“弋茹姑娘穿戴得如此整齐,是要去往何处吗?”走至弋茹牢房前,任楚便看见与前几日不同的她。难不成昨日…
“任公子为何如此说,弋茹不过想穿的整齐些,以免身亡时太丑。”既然孙伽哙已醒,那自己的时日也便不多了,她已经做好挨刑罚的准备。
端坐在那里的弋茹手拿笔墨书写着什么,未抬头看过她一眼。任楚则一直站在牢外看着她。
生死亦命,不违无惧。
将这八个字写上纸张后,她淡然的抬起眼眸看向任楚。眼中仿佛有星光点点,那应是泪水在闪动。
“公子是来带弋茹走的吗?这么快就上刑场了!”
不知为何,她将生死已看穿,或许在如此情景下,只有这样自己才好过些。“我是来带你走的,不过……不是刑场。”任楚思考再三,终是下定决心打算带她走。
将牢房内的桌面收拾整洁,弋茹已经打算随她去往刑场,突然这消息让她没反应过来,一脸疑虑的看着任楚。
“我知道你很疑惑,昨日殿下醒来一事是为套话。殿下并未醒来,还记得你上次说的吗?放了你,便给我解药!”知道她肯定不会相信自己,便向她解释道,将她带出牢房才是目的。
似乎弋茹在抑制自己的情绪,她控不住自己身体发抖。本已看淡,为何又突然给希望?
“公子,没必要拿弋茹逗乐,若你将我放了你也是…要遭罪的。”心中有数的弋茹看见希望,又开始打起小算盘。
“无惧,只要你到时候将解药配方交付于我,便可。”
任楚一心想得到解药配方让孙伽哙醒来,其他一切于她而言都无所谓。
“当真?”仍有担忧的弋茹紧盯着任吉羽。
将牢部侍卫处理后,任楚将钥匙取了来。让弋茹赶忙换上侍卫的衣物随她离去。弋茹跟着她穿过许多无人的冷宫,突然任楚停下。
“怎么了?任楚…快带我走啊!”弋茹焦急的看着前面的任楚。脸蛋憔悴得让旁人心疼。“前面我就不必去了,将解药配方交于我!”
停下脚步任楚便知后面的人必催促她,而她只需拿到她所需的东西即可。
“你不带我出去,我便不会告知!”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好脸色,毕竟她是有把柄的。
说完,弋茹便快速向前方跑去。任楚一惊,赶忙追上去。
两人终究不同,也不知弋茹是忙于逃脱还是为何,竟忘了追她的也是习武之人。
见两人之间有一段距离,任楚拔出剑鞘投掷过去,剑鞘准确的击中弋茹的后背。
将她当成猎物倒也不错。
被击中的弋茹一个踉跄趴在地上,生存的欲望催使自己又匆忙爬起来。正要向前跑时,任楚的剑已经架在她脖子边儿上。
被架着的弋茹一时不敢动弹,突然她想扭头割上剑,被任楚一下摁住。
“识相点,无人帮逃本就是一种愚钝的方法。”任楚在她耳边说道。
或许任楚并没意识到自己男儿身是多么俊秀,弋茹再次被她耳语得耳根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