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伽哙,你就别醒来了!知不知道没有你与我的对峙,我总觉着好自由。没有你的玩弄,我总觉着世间充满乐趣。你呢!你躺在那里,不闻不问,也不知动弹。你可知……身边之人都担忧你。”
天已渐渐转黑,孙伏渊也离开一段时间了。
任楚坐在床边,独自的看着眼前这什么都未做却已憔悴之人。神色黯然的小声对他说着。
或许那时孙伏渊也是如此呢?
他昏睡这几日,任楚才算是真正的体会到惧怕是何感受。
因为她惧怕这活生生的人因那杯酒便醒不过来,她惧怕之前一同经历过的事会成为以后痛苦不堪的回忆。
原来他们一同拥有着太多太多。
弋茹所处的牢房是每个单独设计,牢房内不只有一架木床,还有一套桌椅笔墨。
此牢房本是用来关押朝廷中犯罪的官员,因担忧关押的官员私通,所以每间独立。
“伏渊殿下,你近几日天天都来看弋茹,不会早就对弋茹有兴趣了吧!”
折腾几日,弋茹看起来已经接近丧心病狂。头发蓬松,衣物未换,饭食刨过几口后便撒在一旁。
见吩咐拿给她的衣物扔在一旁,孙伏渊微皱着眉,似在嫌她很麻烦。
“殿下,你若真看上弋茹,就将弋茹放了吧!”
弋茹拿手整理整理发丝,捡起地上的衣物打算换上,然后尽量挤出笑容给他看。
“弋茹姑娘,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她已经开始宽衣,打算换上那几件新衣。孙伏渊赶忙背过身怒斥道。
听见孙伏渊的怒斥,她宽衣的手停在空中,顿了片刻随后又疯一般笑着。
“自知之明?从进伽哙殿下房内起,弋茹便没了自知之明!弋茹这样又是谁害的呢!”
弋茹紧盯着背着她的孙伏渊,嘴角浮现着无奈的苦笑。
“伏渊殿下,弋茹以前尽心尽力的服侍您,如今您便将弋茹留在此处吗?”弋茹将衣物重新整理好,内心激动的向他说道。
“你本已自由,是你自己无作为!”
听她说过后,孙伏渊无可奈何的甩袖离去。
闻见里面的人出来,任楚赶忙躲到另一间牢房的拐角后。刚才的话她大致听见,孙伏渊与弋茹认识!
在拐角后待上一会儿后,确定周围已经没有任何动静,确定孙伏渊已经离开了此处,才出来向弋茹那里走去。
“今儿可真热闹!竟有几人都来寻弋茹。任公子,上次弋茹所说考虑得如何?”
已经将衣物换新后,弋茹将青丝也大致整理了下。此刻正坐在椅上看着牢房外的她。
任楚见她如此,真觉着这人有脑部疾病,怎每次相见态度都不一样。
上次那般癫狂,此次又那般冷静。
“任公子,考虑得到底如何?”
见她并没有应答自己,弋茹再次询问。那副模样让人觉着竟有些高傲。
“不好意思,弋茹姑娘,殿下不需要你说的那些东西。”弋茹此次如此的高傲,是认为她必会来寻她要解药吗?任吉羽脸上浮现出笑意。
那种嘴角一撇的笑,让弋茹背后发凉。
看来弋茹低估了许多事,也低估了许多人。任楚见她有些慌乱,她自己更镇定。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弋茹脑内飞快闪现出那时的许多画面,又是哪儿出了问题!难不成失误了吗?
“弋茹姑娘,你…失算了!”
说完,任楚便知不可多说,转身离开牢房。而那几字就如针一般扎在弋茹的心上,失…算了?
她的确是前一年进宫,在进宫前她曾在孙伏渊府内服侍孙伏渊。
弋茹拥有自由后,便又想办法离他近一些。孙伏渊又怎会知她的心思!
“任公子,你今日可有去过牢房?”
回到殿内,任楚便发现孙伏渊在等她。难不成他知道那时她听见了?
“殿下也是看见了”
将剑放于墙根,任楚看着喝着茶的孙伏渊,顿了一会儿又说道“任楚这不是才从牢房回来吗?”
“不知殿下为何突然如此问?”
她正眼看着孙伏渊,按理说他应不知才对。想到今日两人的对话,难不成这是套话吗?
“无事,只是方才来到六哥殿内,见无人在屋内才询问公子去了何处。”孙伏渊俨然一笑,继续喝着他的茶。如此一说,任楚便不好相问下去。
今日一闻,让任楚竟有些许怀疑孙伏渊,可…依这两人的关系也不该如此啊!
这两兄弟难不成是在作秀吗?还是两人有什么计谋。
不久前才建立的信任就这么要瓦解了。
在那群人聚集的小木屋内,也正发生着变化。木桌上全是酒渍与花生米,盛过酒的碗与睡过的草席散落在小木屋四处。
人却像人间蒸发一般离去得匆忙,但全然无去往何处的痕迹。
边疆的蛮族将军华孤与手下郁劲正部署着刚下达的命令,战士们也紧急训练着。谁又知道为何突然如此紧绷?
华孤快步来到训练营,表情严肃的看着正训练的战士们,突然叹了口气。让郁劲令所有战士集结在擂台前。
“战士们,近几日的训练看来卓有成效,每人精神有佳。”
见每人都聚精会神的聆听着他发言,与那几日相比,如此情形让华孤感到很欣慰。
但当他想到刚下达的上级命令,眼光又暗淡下来。
“众位战士,我们已在此驻扎许久,都未曾回过家乡看望,按照首领安排,我们可在最短时间内撤兵回部,随后每人都可休息几月。”
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对于华孤来说是多么容易,可此时心情是沉重的便不再那般容易,因为事实又怎会如此的简单。
郁劲一脸奇怪的看着台上的华孤,方才商量的不是如此啊?
下达的命令何时会如此考虑到所有的战士,这是将军在自欺欺人还是不忍告知真相!
台下所有人听见此消息都异常开心,离家许久已经让他们此刻失去了常识的思考。
“启禀将军,属下有一事相问!”华孤正在打算离去时,人群中传来了质疑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向质疑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