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四海,每个人的命数皆由天定。上古至今,兽肩骨与蓍草都为人类占卜所需之物。九州之内,各路人士总有各路的侠义之情。但在这片大陆上大部分人的目标都惊人的相似—权力。
坞都与河都分别位于京城的两侧,也是京城附属之地。因地理环境优越,物产丰富,所以开朝皇帝便在两地开河筑城,并派两大家族分别驻守于两地。
驻守河都的是丁家,因家族长辈为开朝皇帝出谋划策,为天下百姓生存出大计,所以被人们拥戴于派来守护河都。
驻守坞都的则是任家,家族世代为武,曾与开朝皇帝并肩打下江山,且体恤民情,忠心是天下人共知,于是被开朝皇帝派于守护坞都。
“马步扎稳!”一把戒尺狠狠落在一个小女孩微微颤抖的背上。训练一人习武,这便是任府后庭历来的景象,而呵斥之人便是任府老爷—任离。
小女孩皱眉忍着酸疼并未叫出声。从她记事开始,她父亲便是对她如此严格要求,而不是让她修习闺中女子那般温婉。
“老爷,羽儿尚小,让她习琴棋书画有何不可?”闻声望去,一位华而不艳的女子缓步走来。从这位女子微皱的眉头,以及话语可大致猜出这便是小女孩的娘。
“夫人,你难道忘了我们当时的约定?”她爹将戒尺置于石桌上,起身扶住她娘。她娘有些温怒,轻拍开扶着她的手。“那老爷可否也忘了当年迎我入府时承诺的言语?”这句话让她爹为之一愣。小女孩虽不太明白,也大致猜出三四分。
“如今我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老爷就不能迁就一点吗?”她娘拿起石桌上的戒尺递给身旁的丫头。“羽儿,今日你便休息,整顿下自己,吃些糕点,让你娘带着你。”她爹听她如此一说便走过来将小女孩扶稳,无奈的甩袖离去。
“羽儿,还不快谢谢爹爹!”她娘微笑着轻身来到小女孩旁提醒着。“是,爹爹。”小女孩如梦初醒,不顾全身酸疼抱拳呲牙笑着。
她娘将小女孩带回房内,为她褪去那布衣,苦笑的看着小女孩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充斥满身的汗水仿佛盐一样刺激着那些还未愈合的伤痕。将小女孩沐浴完成,便替她上药,给她着上质地丝滑的羽衣,穿上缀有明珠的鞋,使她尽量看起来是大户人家中宠溺的小姐。她娘此刻心里充满惆怅与悲苦。
之后几日,小女孩都跟着她娘在房内学习琴棋书画。那天他们对话似乎起了作用,她的习武成为隔月练习,而另一月则是跟着她娘习琴棋书画。
年年更迭,云去云来,小女孩就这样在她爹与她娘的共同培养下又度过五年。
槐花在院内开的正旺,与府里热闹的场景交相辉映。仆人忙忙碌碌,身着华丽的人进进出出。这一天是小女孩满十五为她取字之时。府上来了不少人,有几位是她爹与她娘的交好,丁尚书—丁章胜便是其一。
“今日任某在此感谢各位赏脸来参加家女取字之礼,任某乃习武之人不通文学,恳请在场各位出策为家女取字。”任离站于首位向在座之人说辞
座中众人开始商议,不出一会儿,各桌便商讨出结果。
“任兄,可取字楚羽,任楚羽。令爱楚楚动人,小名羽儿,故曰楚羽。”丞相笑着诠释字的由来,楚羽二字让在座之人尽数赞叹。
“绣羽,秀外慧中,描述令爱合适不过。”丁章胜简化的说出他的想法,内外聪慧,形容恰到好处,在座之人皆赞美。
任离面对此番此景一时拿不住主意。到底采用哪一个既符合羽儿,又能让羽儿接受。
“任伯伯,取字吉羽如何?”正在犹豫时,从正堂走来两位身着华丽,长相俊秀的年轻人,一位硬气明朗,一位温润如玉。
“伽哙殿下与伏渊殿下快快入座,任某不知两位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任离与在座的人都起身恭迎这两位突然到来的人物。任离没想到孙家皇室来的会是这两位。
“任伯伯客气了!本是父皇吩咐我与老七到来,却耽误了时辰,还请任伯伯恕罪。”孙伽哙命人将礼品端送上来,孙伏渊仍然在一旁只笑不语。任离深知近来这皇室的人因子嗣增多,自然明争暗斗也就不会减少。且各有各的能力,也各有各的计谋,都不可轻易得罪。
任离忽然想起今日正事,如此情景让他更是纠结。自开朝任家便是忠心耿耿的跟随孙家,而丁家与任家又是世交。如此便不敢轻易下结论了,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爹,可否听女儿一言,在座各位长辈屈尊为小女取字,小女甚是感谢。两位伯伯为小女取的字也是恰到好处,但小女更中意两位皇子为小女取的吉羽二字。在此,小女谢谢在座各位长辈的好意了。”屏风后的人似乎看出此局面难住了她的父亲,于是开口为她自己做出选择。
“既然羽儿都这么说了,老爷,就如此吧。”她娘丁依云怕局面再次僵持,急忙小声劝道。
“好,既然家女已为她自己做出决定,任某便在此谢过各位。”任离示意家仆开始上菜。府里搭了戏台子唱演助兴,台上咿呀戏唱,众人碰杯饮酒,无不欢喜。
座下的人纷纷议论这屏风后的人聪慧懂事,除了那两位迟来的皇子。
这顿饭也为任家一直在屏风后的人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宴席结束后,任离和丁依云送走所有的客人,才发现屏风后的人没了踪影。“相柳在哪儿?”任离拦住正在忙碌的家仆询问小女孩贴身丫鬟的下落。
“回老爷,相柳正在后庭。”
“那丫头肯定是又偷跑出府了!”任离熟悉他女儿的作为。一看屏风后没人时,他就应猜想到如此。
任离叹了口气,习得一身武功倒是不担心她的安危。“老爷,就随她吧!每次出去也就去打打猎,或者在街上逛一会儿买点礼品就回了。羽儿的性子是不会干坏事的。”丁依云走至任离身旁说道。况且买的礼品每次都是送与他们俩和相柳。
任离搀住来到他身旁的丁依云,默默的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