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任楚便待在孙伽哙这里,时时刻刻观察着他的反应。不过她也奇怪为何安和没派人来?
其实安和派人来寻过几次,都被孙伏渊暗地里想办法给阻断了。而后孙伏渊觉得不稳妥,便亲自去往郡主殿。
到达郡主殿后便告知安和任楚已被带走,最近几日需要他的帮忙。
“为何突然任公子会被带走?”听见消息的安和一脸愤恨的看着孙伏渊。为何带走几天后才来通知!将她的担忧置于何地?
“安和,听我说,六哥最近几日需任楚的帮忙,况且任楚本是六哥手下。”知道她肯定不乐意,孙伏渊便亲自来安抚她。
孙伏渊能看出安和对待任楚与对待旁人的差别。
“待事完成,任楚还是会到郡主殿。”
既然她七哥已经如此说,安和也不便继续闹情绪。让她七哥陪着下几盘棋后才肯放他走。
最后一盘棋局难住安和,她的棋子已没有可走之路。“七哥,你与六哥到底怎么回事?”安和见棋局已经成为死局,想寻找话题的她突然想到最近这两人的相处。
“无事,怎七哥难得到来,却要让七哥如此不愉快?”暗暗叹了口气的孙伏渊回避着这个话题。他们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
“七哥,安和不是这意思!”怕他怪罪自己,安和忙摆手解释道。
见她是这反应,孙伏渊忍不住笑了出来。“安和,对他人警惕些,保护好自己!”
“七哥还有事,就先离去了。”这句话说完,孙伏渊便笑着离开了郡主殿。
可能旁人无法区分她七哥的笑容,但安和与她六哥便能轻而易举的察觉到他每个笑容的含义。
在屋内待上半日,任楚实在是闷得慌,便来到屋外的花坛处,也不知于琦到底处理得怎样。
任楚抬头,头顶已经不见大雁飞过,想必已经完成了南迁。自从气候转凉,人们便很难见到天晴。
这是麦穗收割的季节,也是容易让人感怀的季节。将满地的金黄收割,田地里的动物也去拾起遗下的麦穗,准备为即将到来的冬季做准备。
若还是在任府,她娘必定已开始为她准备冬装。然后她可去嫌相柳的絮絮叨叨。
可现在她是一人,需要自己为自己筹划冬装之事,也无人在她耳边念叨冷暖。
“孙伽哙!你说你何时才能醒来!”她扭头看了一眼孙伽哙所在的那房屋,发现生活中没有他在一旁与她对峙,竟不喜欢这感觉。
她不敢大声诉说,只能在一旁小声嘀咕。
对了!实在无事她可去察看那宫女的情况。以免出现什么茬子。
那日之后,那宫女便一直被囚禁在单独的牢中,孙伏渊担心那宫女寻短见,便好饭食好穿着照常提供。
“哟,任公子,怎么近几日不见六皇子啊!”被囚禁后的那宫女发现来看她的人中,从没出现过孙伽哙便明白过来。
“姑娘,你认为殿下有来看你的必要吗?”
那日之后,孙伏渊去调查过这宫女,这宫女名为弋茹,是去年宫选时入的宫。现被安排于御膳房,而那问题应是她端酒乘人不注意时做了手脚。
“哈哈哈…怕他是真中招了,才不能来看我吧!我告诉你,这药效极强他怕是没救了!”狡诈的笑容在弋茹脸上浮现,那副模样像极了疯人。
“你如此癫狂才真是没救吧,弋茹姑娘!”厌恶这副嘴脸的任楚一字一顿的说出她的名字。
没救?没救!听见没救二字的弋茹在牢中拼命的折腾着。突然一会儿放声大笑,一会儿又喃喃自语哭起来。
这些行径令牢门外的任楚很吃惊,她并没有听闻过弋茹有心疾啊。
“解药?我要解药!给我解药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从没想过…那样对待殿下!”瞳孔放大的弋茹突然冲上来拉住紧闭的牢门,向外面的任楚祈求着。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癫狂?
这弋茹难不成也是被人下药?可近几日弋茹都很镇定,突然这般癫狂又有何目的?
“任公子,将弋茹放了吧,弋茹可以告诉你是谁干的,还可以…还可以告诉你解药在哪儿!”见她有所犹豫,弋茹便进一步讲条件,这诱人的条件是不会拒绝的!
可以告诉我是谁干的?还可以告诉我解药在何处?她不是在寻自己的解药吗,怎又突然让我放了她。任楚疑虑的看着趴在牢门上的弋茹。
自然是不能放人!至于解药,得先看于琦的进展如何。
“弋茹姑娘,自己在牢内装癫狂累吗?累了就歇歇吧!”任楚不吃这一套表情严肃的对弋茹说,弋茹先是一愣,随后便仰天大笑起来。
“装癫狂?若公子被人强硬性灌药,还能安稳的笑出来吗?”
弋茹突然变了一种眼神,那是一种无助且绝望的眼神。她仿佛猜到自己的结局。
“弋茹姑娘,你还是自己冷静冷静吧!”说完任楚便离开了这单独的牢房。现在她需要好好清理一下思路。
回宫殿的路上,她又再次遇见那熟悉的身影。两人擦肩而过时,会意而笑。
丁蓝,很荣幸你还记得我。
有些事情可看破不说破,有些人可相离不相忘。
走至孙伽哙的房门外时,她听见里面有不易察觉的对话声。将手上的剑握紧,推开门进去。
“何人!”
“何人!”
两人几乎同时喊出那两字,孙伏渊看向从门口进来的她,任楚看向坐在床边的他。
孙伏渊在和谁说话?“殿下,方才我归来时听见屋内有动静,才……”
刚才她贸然进来,确实让孙伏渊吃了一惊。
孙伏渊并未说什么,而是继续看着躺在此的六哥。自己知道任楚是为护住他哥才如此心切。
“他最近可有什么异样?”
他今日已去问过于琦,于琦告知他最多再等七天就可找出。同时要他仔细观察近几日孙伽哙可有什么动静。
“并无异样,伽哙殿下仍是这样躺着。”观察了几日,都未发现孙伽哙有动静,就连一根手指都不曾动过。
他就这样沉睡着,不知世事已如何,不闻身边苦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