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低着头不吭声，可那撅起的嘴都能挂上一把壶了。

　　显然还是在赌气。

　　夜九卿沉默片刻，才问道，“你可知，这条路再过去是什么地方？”

　　江挽歌抬头扫了一眼，这里她确实没来过，不认得，便摇摇头。

　　夜九卿就知道会这样，他道，“前面过去是太后的永宁宫，她老人家最看不惯就是没有规矩的人，也最讨厌被人打扰。若不是你们恰好碰到我，今日便是皇后来求情，也没用。”

　　江挽歌暗暗将这条路记下，往后可得离着远点。

　　虽然她从未见过太后娘娘，但夜九卿都这样说了，此人肯定不一般。

　　“多谢王爷提醒，我晓得了。”

　　“这回倒是答应的快，怕不是一转头就又忘了。”

　　“……”

　　今儿个夜九卿是故意损她来了吧？

　　江挽歌忍不住就想顶嘴，却见夜九卿已经迈步朝前走了。

　　走了两步，见她没跟来，又停下，疑惑地回头，“还不跟上？”

　　“哦。”江挽歌遂收起自己大逆不道的想法，垂着头，乖乖跟了上去。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漫步在红色地宫墙之下，虽然谁都没说话，但气氛却很是融洽。

　　江挽歌垂目走着，恰好能看见他的一片白色衣角。

　　褪下了那一身威严猎猎的官服，他整个人显得更加飘逸出尘。不食人间烟火。

　　可气息依旧冷到极致，仿佛再靠近半分，都会被他冻伤。

　　待前方快要到宫门口了，好在这一路夜九卿并没试图与她打探什么，江挽歌不由呼出一口气。

　　谁知就在这时，夜九卿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

　　若不是江挽歌及时停住脚步，就得撞他个满怀。

　　她往后退了半步，刚要问他突然停下来做什么，却听夜九卿一字一句地道，“你今日在课堂上，为何故意想让崔尚宫将你淘汰？”

　　果然，瞒得过所有人，却是骗不过他的眼睛。

　　也好在江挽歌早有准备，老实巴交地答，“我是第一次去书斋，那么多人看着，就有些紧张，越想做好，就越是做不好……”

　　“那明日的正式选拔？”

　　“还是紧张的，我这心都扑通扑通的跳着……”

　　夜九卿盯着她眯了眯眼睛。

　　就在江挽歌以为自己的身上，要被他看穿两个洞时，那视线终于收了回去。

　　“走吧，回去好好休息，别让你的心扑通扑通的。”

　　江挽歌，“……”

　　她硬着头皮福了个身，这才朝着早就等待她的丫鬟们走去。

　　夜九卿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宫门口，这才抬脚换了个方向，而早已等待多时的禄公公迎了上来。

　　公公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王爷，您刚才突然说要换一条路走，是不是就为了这两个丫头？”

　　夜九卿看了他一眼，但禄公公可是个老油条了，脸上只有恭敬的笑容。

　　“没必要让她们扰了太后的清净。”

　　禄公公点头应了，又跟着夜九卿继续往御书房的方向走，低声道，“那位叫许宗之的贡生，最近很得皇上赏识，今日还给他赐了块‘医者仁心‘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