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衾寒前脚刚回到离王府,后脚便收到了苏展落入萧衾墨手中的消息。
此时的萧衾寒正坐在离王府花园中的石桌上,听到消息,萧衾寒眉眼紧蹙,握着杯盏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他本想着借着与萧衾墨谈话的机会拖延着萧衾墨,谁料萧衾墨一结束仪式便直接去了吊唁堂中。
如今苏展落入萧衾墨手中,萧衾墨和苏言狼狈为奸,对外放出消息,诬陷苏展弑父杀君,意图通敌叛国,如今东窗事发,又意图行刺萧衾墨。
萧衾寒心中愤恨,却刻意压制着,对着下人淡淡开口吩咐道。
“备好马车,本王要进宫见皇上。”
“是。”
半个时辰后,萧衾寒便出了离王府,上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马车正要入宫,门口的侍卫便将萧衾寒拦下了。
守门的侍卫朝着萧衾寒行了个礼,恭敬的开口道:
“还请离王殿下见谅,如今皇后娘娘刚走,皇上心思烦乱,不想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听到侍卫的话,萧衾寒立马褪去了一副虚弱的神色,浑身散发着一阵冷意,死死的盯着侍卫看着。
“皇上有说过连本王都不能见吗。”
侍卫见萧衾寒发怒,心下一颤,带着几分颤意开口道:
“殿下就别为难我们了,这都是皇上的意思。”
萧衾寒朝着侍卫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便转过身,跨着大步回了马车上,带着浓烈的怒意朝着车夫开口。
“回府!”
此时的萧衾墨正在玉和殿中作画,内侍便进殿禀报。
“皇上,刚刚离王殿下入宫求见,被侍卫们打发走了。”
萧衾墨却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摆弄着手中的画笔。
萧衾墨画的是一副美人图,只是那女子不同于一般的小家女子般温婉大方,却更显英气。
画上的美人身着一身铠甲,骑在战马上,眉眼冷清,凤眸高昂。女子发丝被风吹起,在黄沙散漫的战场上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却又相辅相成,极为相称。
过了半晌,萧衾墨才将笔放下,又拿起玉玺盖在画上。
萧衾墨又仔细端详了几眼画像,对细微之处修改了一番,才将画像收起,交到内侍手中。
“将画收起来,去寻个画框挂在殿中。”
内侍见萧衾墨亲自为苏挽辞的作画,也只道是帝后情深,皇上思念皇后娘娘,便没再敢多言,只是微微福身,恭敬的应下。
“是,皇上。”
北雁天牢里昏暗闭塞,传来几分潮湿发霉的味道,和血腥味混在一起,蚊虫窸窸窣窣的蠕动着,叫人一阵作呕。
苏展被关在最深处的一间牢房中,玄铁打造的监牢散发着一阵威严。
苏展手上脚上都上了镣铐,却依旧毫无惧色,正襟危坐在杂草中,微闭双眼。
这座用来关押重犯的天牢中只有苏展一人,门口的狱卒深知犯人身份不一般,都不敢怠懈。连着半个月,天牢中都是一片死寂。
直到萧衾墨前来,天牢中才又有了人的动静。
狱卒们见皇上亲自前来,纷纷上前行礼,领着萧衾墨进了狱中。
萧衾墨跟着狱卒,穿过天牢牢房,朝着最深处的一间走去。
天牢两侧墙上微弱的灯光忽明忽暗,萧衾墨闻道牢中腐烂的气味,一阵蹙眉。
到了苏展的牢房中,狱卒们取出钥匙,打开牢门上的锁链,将萧衾墨放了进去。
萧衾墨踏进牢房,打量着苏展,只见苏展正坐在杂草上,满脸伤痕,面无血色,眼神却依旧倔强,没有丝毫的俱意。
萧衾墨对着狱卒们开口吩咐道:
“你们都退下,朕有事单独问他。”
“是。”
狱卒都离开后,苏展才睁开眼,用不屑的眼神打量着萧衾墨,冷冷出声。
“你来干什么。”
萧衾墨被苏展的眼神激怒,朝着苏展冷声开口:
“苏展,你如今不过是朕的阶下囚,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和朕说话。”
苏展冷哼一声,轻蔑的回应。
“那你杀了我便是,还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萧衾墨上前捏住苏展的脸,对上苏展的眸子,带着讥讽的语气开口。
“苏展,你和你那好妹妹还真是像,她临死前也是你这般模样,宁死都不肯求朕。”
听到苏挽辞,苏展沉默了一阵,竟朗声大笑起来。
“萧衾墨,你以为人人都贪生怕死吗,阿辞不愧是我的好妹妹,我们兄妹,永远不会向你这种废物屈服。”
萧衾墨怒意更甚,一把将苏展的脸甩开,冷冷出声。
“那你就试试看,到底是你这个前太子厉害,还是朕这个庶出的皇子厉害。”
说完,萧衾墨便踏出了牢房,唤来狱卒。
“将犯人带去刑室,朕要亲自审问。”
“是。”
苏展已经在牢房中坐了好几日,身上又带着重镣铐,已经再没有力气站起。
两个狱卒上前,将苏展架起,推搡着出了牢房,朝着刑室走去。
火盆中烧着的烈炭,是昏暗的刑室中唯一的光,墙上一排排的刑具已经生了锈。
狱卒们押着苏展进了刑室,将苏展身上的镣铐卸下,用绳子将苏展吊在了刑架上,又给萧衾墨搬来一把椅子观刑。
萧衾墨走到苏展面前,看着被吊在刑架上的苏展,冷冷的出声:
“苏展,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求朕,朕就饶了你,怎么样。”
苏展冷汗直流,喘着粗气,抬起头死死盯着萧衾墨。
趁萧衾墨靠近,苏展朝着萧衾墨的脸上吐出一口血水,用嘴角憋出几个字。
“你做梦!”
萧衾墨一个转身,将苏展的口水避开。
狱卒们见状,赶紧上前查看,却被萧衾墨摆手拒绝了。
“给朕打!”
“是,皇上。”
狱卒们执起长鞭,朝着苏展的身上抽打去。
鞭子打在苏展身上,苏展便感到一阵钻心蚀骨般的痛,像是无数蚊虫叮咬过一般。
见苏展死死咬着牙,宁可忍痛也不出声,萧衾墨朝着狱卒们吩咐道:
“继续打,朕倒要看看,你这副硬骨头,能撑到什么时候。”
狱卒继续对着苏展甩鞭,加大了几分力度,不一会,苏展便已经皮开肉绽,浑身伤痕。
突然,一记冷鞭朝着苏展的肩部抽去,苏展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叫出了声。
“啊!”
见苏展终于忍不住,萧衾墨才失意狱卒停手。
苏展浑身剧痛,闭紧双眼,喘着粗气,对萧衾墨开口吼道:
“萧衾墨,有种你就杀了我。”
萧衾墨拍了拍苏展伤痕累累的脸,笑意盈盈的开口:
“皇兄,朕怎么舍得杀你呢,那岂不是让阿辞怪罪我这个夫君了。”
听到苏挽辞的名字,苏展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萧衾墨的眸子。
“你有什么脸提阿辞。”
萧衾墨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依旧面色平静,淡淡的开口。
“皇兄,是你弑父杀君,通敌叛国,还意图拉拢朕,被朕拒绝后还屡次行刺朕。阿辞深明大义,夹在夫君和兄长之间为难,才不幸染病,郁郁而终的。”
苏展听到萧衾墨诬陷,怒火更甚。
“呸!明明是你和苏言狼子野心,相互利用,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妄图推给我。”
“萧衾墨,今日就算我死了,老天也不会放过你的。”
萧衾墨并未理会苏展,转身踏出了刑室中。
“你放心,朕是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