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替学的是实打实的招法,皆是循序渐进的套路,未曾出招便被对方堵住了招数,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没多久便败下阵来,幸好有胖瘦二老顶住。
胖瘦二老功夫路数苏洛看不出来,可苏洛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二老的功夫远远在河东三鬼之上。
不出所料,百来个回合之后三鬼便败下阵来。
三人看势头不对,相互使眼色要撤,苏洛急道:“二老切莫让他们给跑了!”
瘦翁笑道:“若是让这三个小鬼从我二人手中溜掉,那我二老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嘴上这般说,手下的招式越发的狠,转眼之间便将老四的一只手拧断。
老四手吃痛,还来不及呻吟,便被瘦翁随之而来的两掌击得飞出数丈远。
老二看老四吃亏,急忙飞奔到老四身旁,来回晃动几下,老四一点反应皆无,细看时,方才发现老四七窍流血,看来五脏六腑已被瘦翁震裂,伸手到他鼻前一探,哪里还有半点气息。
片刻之间,他河东死鬼已去其二,想这老二武功道行之高,自己两人怎是他们的对手,老二悲痛欲裂,哽咽着嗓子道:“老三,跑!”
老三正在与胖宿打斗,本已吃力不小,听老二说跑立即扔了胖宿往旁边的一处民宅遁去。
胖宿道:“乖乖,竟敢从你爷爷我眼皮底下开溜!”
眼睛眨也不眨地跟着追了过去。
老二看老三跑掉,也朝另一个方向逃去,瘦翁叫道:“这几人功夫不怎么地,逃跑的本事却还了得,子替你看好女娃,我追人去了!”
也不等子替答应,便随着老二的身影消失。
苏洛看看天色,道:“天已差不多黑尽了,我们速速赶往肃王府罢!”
子替面露难色道:“可如今无车无马,小姐和宋姑娘身子重,这如何是好?”
苏洛摆手道:“无妨,此处离肃王府不远,我二人多走些路也无碍。”
子替只得点头。
子替边走边道:“小姐,你不觉得奇怪?为何这几日小姐遇害,岳王的人一个没出现?”
苏洛淡淡地道:“越牂已被我禁在私宅中,越秣被我遣去鄄国调查子柔子陌之死,暗中护卫的那几个皆被杀了。”
子替奇道:“被何人所杀?”
苏洛道:“不知,也许是赵夙袭,也许是……”
她话没说完,子替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震动由远及近而来,仿佛千军万马,用手止住苏洛的说话,趴在地上用耳朵听着声音。
突然跳起道:“小姐,不好了,听声音有数百骑人马往这边来,不知是敌是友,快跑!”
苏洛一听,拖了宋娇娇的手就往旁边的民宅赶。
可她们没迈开几步,便听到一个极其尖锐的声音道:“苏小姐,这么急着赶去哪啊?”
苏洛苦笑一声,转过身子,看到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犹如一只饿狼盯着待宰的猎物。
他身后数百骑人马由远及近而来,皆和他一样是黑衣,不同的是那些人都用纱布蒙着脸,唯独这人带了面具。
苏洛心中冷笑:好一个调虎离山,一次捕杀不成便迅速来第二次,环环相扣,是谁有这样的能耐,这样的计谋。
苏洛轻轻笑道:“杀苏洛还用得着蒙面吗?阁下是怕苏洛认出阁下?”
那人哈哈一笑道:“苏小姐想见识在下的真面目?”
苏洛点点头。其实他对面前这人的容貌和是谁并不重要,只要是想杀她的人,都不会是苏洛乐意看到的,她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等着胖宿和瘦翁赶来。虽然她很讨厌这种依赖于别人的无力感,可如今的她无能为力,若单是自己去就去了,可她不能拖着娇娇和孩子们一起受累。
那人眯着眼斜视苏洛,道:“见过我真面目的只有一种人?”
苏洛:“哪种人?”
那人:“死人!”
苏洛笑道:“是不是不见你真面目便不用死?”
那人摇摇头。
苏洛道:“见是死不见也是死,还是见了不吃亏。”
那人面露难色道:“可我不想杀你,我不过是想要你的一双手,你说这如何是好?”
他说着当真来回躲着步子,仿佛在认真地思考这个见或者不见的问题。
而苏洛这边心中却苦作一团,前脚赶走虎如今来了狼,难道是她苏洛的阳寿已尽?
那人突然一顿道:“不如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何?你赢了我不要的你手也让你看!”
苏洛道:“打赌?”
那人得意地指着宋娇娇道:“我们赌她腹中的胎儿是男是女,你若赢了我便放了你们!”
苏洛正色道:“孩子须出生之后才知是男是女,你莫不是要再等数月?”
那人道:“我有个法子不用等!”
苏洛心一沉,冷然问:“什么法子?”这天底下最简单直接的要知道腹中胎儿是男是女的法子苏洛懂,她强忍住内心的愤怒和恐惧,看向面具男子。
那人笑道:“切开她小腹取出胎儿不就明白了?”
宋娇娇震惊地看向那银面人,惊恐地叫道:“不可不可,洛儿,别和他赌!”
苏洛手握成拳,冷冷地道:“那你还是杀了我的吧!”
银面人笑道:“可我都已拿了主意了,你说如何是好,我说这里头是个女娃,看看你对还是我对!”
说着用刀划向宋娇娇。
苏洛急扑过去制止他道:“不可以!”
子替早已将宋娇娇护在身后,用刀挡住了银面人。
银面人看着子替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何必做无谓之争!”
子替冷冷地道:“我死不足惜!”
银面人冷冷笑道:“你想死我便成全你!”
说着挥刀向子替砍来。
子替回身又躲了过去。
二人来来回回拆了数十招,可苏洛着急地看出来了,子替不是银面人的对手。
苏洛正在苦于想法子脱身,突然一个冷冷地声音响起:“真是热闹!”
“真是热闹!”这声音响起,让苏洛忽地一顿!
这声音,这气息,那么熟悉,苏洛化成灰也认得!
她缓缓地抬头,缓缓地朝那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人一骑慢慢朝她走来,走得近了,方才发现那人蒙着面身着一件藏青色的袍子,伟岸挺拔。这不是司马城又是谁?
虽然他蒙着面,可她就是认得他!
他身后是数十骑人和马,皆是黑衣蒙面。
银面男子停止了与子替的打斗,眯着眼睛看着来人。
他在揣摩来人的身份和实力。
司马城看着苏洛道:“过来!”
苏洛却仿佛没听到他说话一般,一步也不曾挪开。
司马城挑眉!
银面男子冷笑道:“这位兄台,一来就与我抢人也不先问问我手上的刀子?”
司马城不理银面男子,朝苏洛微怒道:“过来!”
苏洛死死地盯着他,依旧一动未动!苏洛不知怎么的,不见他的时候有些想念,有些埋怨,很想他出现,可她当真出现的时候,心中又似有一种莫大地委屈,怨起司马城来!
银面男子一把抓住苏洛迅速跳上马,可他没想到司马城的动作比他更快,他方才上马便被司马城拉了下来,苏洛也随着银面男子掉下马,可她身子未着地便被司马城捞在怀中。
这一动作说来话长,做起来也只是眨眼的功夫,其余众人看司马城和银面男子交手,皆扑上来砍司马城,被司马城身后的护卫挡了去。
很快,双方人马便斗作一团。
子替想从司马城手中抢回苏洛,可无奈对方人马太多,他也只能护住宋娇娇,近不得司马城的身。
司马城将苏洛抱起,一跃飞身坐在马上。
对苏洛怒道:“我的话都不听了!”
苏洛一言不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他,看得他心烦意乱:看来这丫头对自己怨念颇深啊!
紧紧地楼着苏洛,生怕她一个不留神便消失不见了。
而苏洛这边心中千回百转:这司马城怎么就回来了呢,当真是他吗?他凭什么对自己生气,他将自己娘俩丢在这如狼似虎地邯京,自己一人去打他的天下,应该生气的人是自己!
苏洛本是坐在他身前的,他一甩手便将苏洛打横抱起,不让苏洛身子碰着马背,如此一来,苏洛与他之间毫无缝隙,亲密无间。
苏洛对他有怨气,哪里肯乖乖地任他摆布,挣扎着下马。
司马城怒道:“多日不见,你这性子还这般拗,如今你身子重,经不得马儿颠簸,休要再耍泼!”
苏洛听他说得有理,不做挣扎,却也不愿与他说话,任他抱着。可心中又有了思量:看来他知道自己有孕之事啊!他是如何得知的?是了是了,这天下哪里有事瞒得过他司马城。
司马城看着打斗的众人,冷冷地道:“一个不留!”
苏洛心知他是在给黑衣下绝杀令。心想他司马城这数十人便能抗衡这上百人,想是有备而来,看来这邯京城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之后又听司马城对子替道:“护住宋姑娘,肃王府见!”说着打马带着苏洛朝肃王府疾驰而去。
一路上苏洛一言不发,只是拿两只眼睛狠狠地瞪司马城。
司马城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心底的某处在一点点地融化,虽然一句话不说,可嘴角轻轻上扬心中畅快无比,他太了解苏洛了,苏洛还知道对他生气,说明他与她之间并没有那么糟,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若是哪天苏洛对他逆来顺受,对他毫无表情了,那说明他们之间已无话可说了。
苏洛看他莫名其妙地笑了,没好气地问:“你笑什么?”
司马城笑道:“笑你都快当娘的人了,还这般喜欢使性子耍泼!”
司马城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着苏洛耳根慢慢吐出的,那感觉有说不出的暧昧,夹杂着他特有的熟悉的男性气味,刺激着苏洛的耳膜和感官,让她感觉心底痒痒地,软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