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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捕杀苗人

天下苏门 禾七 5484 2024-07-11 19:31

  莫静姚低着头不敢看苏洛道:“正是,这二人也恁地不经用,不到一月便咬舌自尽了,可我的蛊虫已在他们体内长了,不得不用药将这身子存了下来,前阵子听闻乌诺师姐要用我这毒做大事,便连人一起运了来……”莫静姚没有觉察苏洛眼神的变化,略微自豪地在阐述着她的业绩。

  她话未说完,便被苏洛打断道:“混账,竟辱我二位姐姐至这般田地,还不知检省!”冷冷地盯着一直低头的莫静姚,道:“我二位姐姐不经用,不知莫姑娘经用与否,试试便知!”

  说着转头看向子替道:“子替,从箱中取虫,给莫姑娘试试!”

  那莫静姚听她这么一说,脸色吓得煞白,支吾道:“我……我非处子之身,近不得那虫子!”

  苏洛笑道:“你近不得,我姐姐就近得了?”

  莫静姚惊恐地看着苏洛,道:“你姐姐?你是何人?竟称那二人是姐姐?”

  苏洛淡淡地道:“宣国扬州,苏府,沛王之女苏洛!”

  莫静姚颤声道:“你……你……你说苏洛……我命休矣!”

  不等她话说完,子替将肉虫取出放在手臂之上,那肉虫蠕动几下,不肖片刻便消失在手臂上,而莫静姚则吓得晕了过去。

  苏洛看莫静姚晕了过去,叹了口气道:“看来也是个不经用的。”随后将眼神飘到姓钟的汉子身上,惹得那人瑟瑟发抖。

  苏洛口气淡淡,道:“钟爷,您也说说您知道的?”仿佛在拉家常,可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苏洛的口气越是闲适,说明她内心就越是愤怒和恨。

  那钟爷已吓得失了魂,磕头求饶道:“夫人饶命,在下只是鄄国‘陆虎’镖局的一个小小镖师,这莫姑娘来押镖,并未向在下明示这箱内之物,只告知在下沿途有人护送,在下是个老实的生意人,赚点银两糊口养活一家老小也不易,请夫人饶命。”

  苏洛不理她,淡淡地道:“越牂,此人所言诸多隐瞒,留着无用,杀之!”仿佛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地事。

  那钟爷吓得脸色发白,磕头道:“在下说,在下明里是镖师,实里是莫见除部下的密探,此次入邯京是奉莫见除之命陪莫静晓来邹国助她的师姐乌诺等人谋事!一路上皆是苗人在旁相助!”

  苏洛问:“谋何事?”

  那钟爷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道:“此事在下不知,只是依令办事。”

  苏洛冷笑道:“方才问起你也称不知,如今我如何信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杀了!”

  那钟爷惊叫道:“在下是真不知这等事,在下一个小小的密探,怎能得知这些机密,夫人饶命!”

  苏洛冷冷地道:“既然什么都不知,留之无用,杀之!”

  越牂抬手,刀光一闪,那钟爷便倒在血泊之中,面相狰狞。

  苏洛看着房中躺着的二人,再看看箱内的二子,深深叹了口气:这等尔虞我诈,漫无边际地杀戮何时才是个尽头……

  ******

  当夜,两个漆黑的大木箱子悄然抬入邯京城中小有名气的医馆“仁心堂”!那木箱子极重,四个大汉抬着依旧略显吃力,若是有人在旁边细看那木箱,还会发现那木箱内流着水,滴答一路。

  那木箱的水珠,从‘仁心堂’的后门一直延伸到花园小亭,在微弱的灯光中显得剔透晶莹,滴滴入土,在路面勾勒出一朵朵昏暗的小花。

  苏洛看着那斑斑水迹,却是滴滴入身,灼心蚀骨!

  她手拽鄄国刚刚传来的密报,从后门至后厅的一段路,走得极其快,她却觉得此路漫漫遥远无比,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去踩踏,依旧是浮虚梦境一场。

  乌诺众姐妹警惕地看向苏洛,苏洛却若无其事地与往常一样,坐在厅子的石凳上把玩着手中的断水刃。

  厅中的气愤异常紧张,苏洛却用种淡淡地口气问:“乌诺,你等来了邯京多日,都未曾与你等好好聊聊,如今得空,便顺便聊聊,苗人颇多,黄龙寨玛多奇兄弟及青龙寨乌诺众姐妹共计二百一十人,死谷一战损一百一十八人,余九十二人,由此可见,你们也是下了血本诚心护着我的啊!”

  乌诺正色道:“谢小姐关心,此为我等职责所在。”

  苏洛不理她,依旧把玩着手中的断水刃,道:“可这天下,最难揣摩的便是人心,且最拿捏不住的,也是这人心。人心有向背疏离,有爱恨情仇,也不知道众位姐妹对我苏洛存的是什么心思。我苏洛向来有德报德,有怨报怨,不会委屈了自己,也不会亏待了别人。”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丝毫没有离开过断水刃。

  乌诺目光闪烁,看向苏洛,她身后站着一帮苗人男女,也用灼灼地眼神看着苏洛。

  苏洛继续道:“子柔与子陌姐姐失踪多日,我多方查找皆无果,可幸的是日里我在酒楼内遇着了你师妹,她千里迢迢从鄄国运回二子的尸身,我甚是感激,可你那师妹也甚是顽皮,将二位姐姐的身子弄得千疮百孔,还得劳烦乌诺给二位姐姐静静身,那虫子着实烦人!”

  那乌诺听她的话,面色一滞,俯首行礼道:“在下师妹年幼无知,请小姐恕罪,乌诺这就给二位姐姐除了身上的虫子。”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铜三角鼎,口中振振有辞地细念,不一会儿,子陌子苏身上的肉虫都满满爬入鼎中。

  说来也奇怪,那虫子少说也有一百来个,可那鼎极小,却一只没拉地将肉虫装入。

  苏洛看子陌与子柔身上的肉虫尽除,让越秣命人将尸身盖了,抬到主屋内的两具上等棺木处入殓。

  待这些事情一一作毕,苏洛方才看着乌诺手中的青铜鼎,叹道:“这鼎极小,却能装如此多的虫子,甚是神奇,不如乌诺将它送了我吧!”

  乌诺俯首行礼,将青铜鼎双手奉上。

  子替接过青铜鼎,不知使的什么法子,右手挥动几下,那鼎内便燃起了熊熊烈火,将鼎内的虫子烧尽。

  苏洛却不去看子替,用手轻抚着额头,皱眉道:“听闻宗正寺卿常有在与乌诺甚是熟稔,不知是也不是?”

  乌诺身子一震,极不自然地道:“小姐明鉴,我等从苗疆入邯京,只与小姐有往来,与朝中官员素无往来!”

  苏洛也接她的话,继续道:“乌诺,你我主仆一场,你又是婆婆举荐之人,我为你指条活路如何?”

  乌诺俯首道:“请小姐明示!”

  苏洛站起身子,跺了几步,依旧把玩着手中的断水刃,淡淡地道:“你道出背后指使之人,目的何在?日后你想继续跟着我留在邯京或是带众兄弟姐妹折回南疆,都依你!至于你那师妹,只能让她自求多福了。”

  乌诺眼睛雪亮,灼灼地看着苏洛道:“小姐,这是何意?”

  苏洛冷笑道:“你们入邯京,劫持子陌子柔,助刘郢劫持于我,却又助我在死谷一战,为插个李春在延顺帝身边,不惜冒险屠村,既帮我又害我,非敌非友,我也想知你们这是何意?”

  乌诺冷笑道:“小姐真是明察秋毫,事事了然于心。乌诺只想明白,若是我不走小姐指的路子,小姐作何处?”

  苏洛淡淡地道:“不为我所用,挡我者,杀之!”

  乌诺笑道:“我南疆众兄妹皆非背信弃义之徒,小姐怕是要失望了,小姐想杀我族人,莫不是以为我众兄妹与你们中原人一般懦弱好欺,如今我众你寡,胜负也未为可知!”

  乌诺说完,将手放入口中吹出悠长的口哨声。大厅四周即刻站满了苗人,有男有女,个个穿着诡异,手持弯刀,将苏洛等五人团团围住,虎视眈眈地看着苏洛等人。

  子夜等四人拔了刀,护在苏洛四周。

  乌诺冷笑道:“他们都说你难对付,也不过如此!”

  那围着苏洛五人的圈子越来越小,子夜四人警惕地看着周围的苗人。

  苏洛却表情淡淡,道:“乌诺,若是你如今回头,尚且有回旋余地。”

  乌诺笑道:“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还有何好谈的!此番我要活捉了你!”

  苏洛淡淡地叹了口气道:“乌诺,你众兄妹可是到齐了?”

  乌诺道:“正是,你莫不是怕了?”

  苏洛突然嫣然一笑,道:“正好,今夜全数杀了,也省得我费心思斩草除根!”

  苏洛说着,慢慢收了断水刃,两手举过头顶,轻啪三下。

  苏洛这手极为娇嫩,那拍出的掌声也是很微弱,可她掌声方落,便有人在暗处暗拍了三下,这掌声却是用了内力的,声音很响亮。

  那人拍了三下方停,厅外也有人随声应和着拍了三下,掌声清脆有力。

  突然,园内不知从什么地方涌出一拨黑衣人,将苗人围住,园外也有一批人黑衣人将整个房屋围得水泄不通,如厚密的人墙。

  乌诺惊道:“原来你等有备而来!”

  说着厉声对厅内的苗人道:“敌众我寡,放毒脱身!”

  此话一出,众苗人手上便多了许多小蛇和毒虫向四周抛去。

  有些向苏洛仍来,都被子夜等四人的刀砍断,越牂叫道:“子替子夜带王妃出去!”

  子替抱起苏洛,施展轻功纵身一跃,弹开数米远,落脚处正踩到一个苗人的肩头,周围的苗人挥刀向子替与苏洛袭来,被身后跟着飞出的子夜挡了回去。

  借了个空挡,子替踩着那苗人的肩头,借力又是一跃,又弹开数米,如此反复两次,子替与苏洛已到了人墙之外。

  乌诺看苏洛逃出,迅速也弹跳了几下出了人墙与子替交战,人方落地,被随后赶来的子夜截住,那边越牂与越秣看苏洛已脱险也迅速飞出人墙。那些毒虫与毒蛇也飞天盖地地朝他们扔来……

  园内的黑衣人与苗人斗在了一处,时不时有苗人被刀砍杀,苏洛的黑衣人被毒蛇毒虫咬死的也不计其数。

  苏洛大声喊道:“放药,灭毒!”

  园内的那批黑衣人得了令,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黑色布袋,袋内满是白色粉末,拼命朝圈中的苗人及毒物挥洒过去,那些毒物见了这粉末,一只两只都如病了似的,软绵绵地,昏昏欲睡,哪里有什么力气去攻击人,而那苗人本身功夫并不见得比黑衣人好,只是借助毒物才占了上风,如今毒物吃了那白色的粉末,都动弹不得,那帮苗人才心生畏惧,黑衣人乘胜追击,宰杀苗人无数……

  园内正热火朝天的打斗,苏洛站在园中一处角落冷眼看园内的惨状,眉头紧锁。

  突然,身后一阵喊杀之声传来,苏洛转身望去,原来是玛多奇领着部分苗人从前厅入了花园。

  苏洛迅速退至花园边,园外的黑衣人纷纷跃进园内,与玛多奇一拨人展开交战。

  子夜在旁护着苏洛,子替与乌诺缠斗一处,越牂则迎上了刚进来的玛多奇等人斗在一处。越秣则领着几个黑衣人将朝苏洛涌去的苗人挡回。

  玛多奇与新进的苗人手上拿着一个金色的布袋,他们一入花园便将布袋打开,袋内满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幼蜂,那幼蜂得了自由,不偏不倚都朝黑衣人叮咬去,苏洛认得那幼蜂,便是苗人的杀人蛊蜂。

  一时之间,黑衣人倒下无数,渐显劣势。

  子夜急道:“小姐,那帮苗人的毒物甚是厉害,如此久战不下,恐失先机!”

  苏洛点点头,道:“放毒,看是他们苗人的蛊厉害,还是我苏家的毒厉害!”

  子夜使了内劲,朝园内打斗的黑衣人喊道:“放毒!”

  园内的黑衣人听子夜言,不再与苗人缠斗,迅速退至园边,只是片刻的功夫,偌大的花园中只剩下苗人面面相视,那黑衣人早已隐去不知所踪。

  苏洛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古琴,她用轻拂两下,那琴声袅袅而出,清远悠扬,让人陷入一种美好之中。

  仿佛此时的花园没有刀光剑影,只有苏家女子温婉流长的琴音,在凄美地诉衷肠……

  随着琴声飞扬,一阵阵清幽地栀子花香迎面扑来,让苗人听得软绵绵地,心神据灭……

  经过刚才的一场奋战,那园中的栀子花已被踩踏得零落不堪,可那些幼蜂如着了魔一般朝破败的栀子花飞去,一触及那花瓣便纷纷掉落死去,可那些幼蜂还如飞蛾扑火一般孜孜不倦地往栀子花上撞。

  乌诺大叫:“不好,这花有毒!”正要朝弹着琴的苏洛奔去,可她哪里还有力气,浑身仿佛食了软骨散一般,软绵绵地连手握的弯刀也摇摇欲坠。

  苏洛淡淡的浅笑伴随琴声幽幽传来:“这栀子花之香能悦人,亦能杀人,今夜一战,也不枉母妃数十载研制花毒之心血!”

  苏洛琴声越来越快,那栀子花香味也越来越浓,园中底子弱的苗人已开始七窍流血,倒落在地上动弹不得!

  苏洛弹出的曲子本是悠扬凄美的,突的,她曲峰一转,一声铿锵的弦音自手中抹出,园中众苗人随着她这一琴声皆感到胸闷无比,五脏六腑如火烧火燎一般,鲜血顺着口汩汩流出,有功夫弱的,已五脏六腑爆裂而亡。

  苏洛止住琴声,问:“乌诺,如今你苗人已死伤无数,我再给你次活命的机会!”

  乌诺轻笑道:“想杀便杀,来了邯京我南疆众姐妹未曾想活着回去。想不到你苏洛竟能用琴声杀人!”

  苏洛淡淡地道:“非我用琴声杀人,而是用毒杀人,那毒是由琴声掌控罢了,你若是执迷不悟,那我便送你一程。”

  说着扬手抚琴,又是一声铿锵之声,那园中的苗人又倒下大半,那站着的,也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乌诺也“哗”地吐了一口鲜血,笑着喊道:“我南疆众兄妹,誓死效忠族人!”说着手持弯刀,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朝自己的胸口捅去……

  那些苗人及玛多奇看乌诺已死,纷纷自尽,或用弯刀,或服毒……

  苏洛看着满园苗人的尸首,深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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