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何能行呢?”
花灿有些不知所措,笑也不是,板脸好像也不对的。
“如何不行呢?”花惜颜眨着无辜的褐眸,反问。
“……”花灿动了动唇,有些尴尬地笑了,“为兄也不知为何不行,私心倒是希望能行。”
“哈哈哈……”花惜颜不禁大笑,片刻又神秘兮兮地说,“对了阿兄,我今日偷听到了一个惊天秘密。”
“你说。”花灿学着她平日的样子,凑近了些。
花惜颜看着他的眸子,说:“二哥和京兆韦氏有婚约,下个月便要成亲了!”
“何时的事?”花灿不可置信地问,“为何从不曾听阿爷提起过呢?”
“我觉得是阿爷临时定的,”花惜颜把中午的见闻说了一遍,不禁笑了,“准二嫂的阿爷明显一头雾水来着!”
“哈哈,这倒是像阿爷一贯的作风。”
花灿听完笑了:“司农寺和尚书省隔着承天门大街相望,往日里也听说了些韦章事的事。”
“其父一生清贫,其母常年卧病。”他想了想,说,“其妻前几年得了急症,他独自抚养一双儿女,鳏居至今。”
“难怪呢。”
花惜颜想起了孟家娘子,恍然明白了老爹“逼迫”对方把女儿嫁过来的用意:
韦氏怎么也是名门望族,文人骨子里又高傲,结了亲家便能正大光明地接济他们一家了。
“如今武国忠一家独大,处处挤压忠良,朝堂之上怨言颇众。”
花灿说:“韦倜明经①入仕,武国忠之子武暄落第,武国忠便趁机公报私仇,怂恿圣上将韦公调去了礼部。”
“阿爷一向不站队,此番和韦家联姻,也是公然站在了武国忠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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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一行人快步回了紫宸殿。
紫袍男子先一步走到案前,将藏在袖里的《陇右军备分布图》和《陇右道地形图》分别摊开,示意仁宗上前。
“吐蕃岁前便屡犯玉门关,二月二十六,一营吐蕃先行军趁夜色攀悬崖进了祁连山脉。”
男子将压边角的镇纸②往一侧挪了挪,食指在“振武军”上打着圈圈:“奴斗胆以为,殿下是想去驰援石堡城。”
“不是入侵了祁连山么?”
仁宗有些奇怪,目光向西南方向上游离了一会儿,指着祁连山说:“两地相去这么远,走龙支县奔陇右岂不更近些?”
“圣上有所不知,”紫袍男子解释说,“祁连山脉绵延数千里,地形险象环生,难以找寻其踪迹。”
“开元二十九年,吐蕃攻陷石堡城;天宝十载,时任陇右节度使的花获将其夺回,您在那处设了振武军。”
“吐蕃向来锱铢必较,虽是他们骚扰边防在先,睚眦必报的嘴脸反倒像是大唐欺负了他们。”
“奴同殿下想得一样,吐蕃虽三番两次骚扰玉门关,实则是为了混淆视听。”他接着说,“其目的是为了夺回石堡城。”
“这一侧是连绵不绝的山脉……”
仁宗摩挲着下巴,把目光转向了地形图:“石堡城地势险峻,又易守难攻;吐蕃当真会从这里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