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县主,还请慎言!”
好容易从人群后面挤到前面的花灿面露不悦。
他把双手搭在花惜颜的肩上,护犊子地说:“欣儿背信弃义,犯了错便逃了,谁知她是怎么死的?”
“能是怎么死的?还不是被那妖女害死的?”
“胡言乱语!”花灿被噎得耳朵通红,想怼回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座的诸位莫不是看不出自己是受了他人蛊惑吗?”
“蛊惑他人的分明就是这妖女!”
围观群众错把“幺女”理解成了“妖女”,尽管如此,还喊得颇有劲儿头:“我早便觉得女子着胡服愧对先祖!”
“女子生来便和男子不同,如何能穿男子的衣服呢?”
“你们……”花灿气得脖子都红了,花惜颜冲他递了个眼神,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
他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了些。
“就是,成日里穿着男子的衣服招摇过市,成何体统!”
“汝等如何能说出这般失理的话来!?”
花煜气急攻心,刚要和他们争辩,花惜颜便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开口。
“且先不管衣服,”一个枯朽般的声音急冲冲地掺和了进来,“花家大公子也不是个体己的。”
“妻已身怀六甲,瞧这肚子多半得十个月了。”
“枉我一直敬重花将军是人中龙凤,不曾想他竟养了出这般不知好歹的儿女来!”
……
挑事儿的声音越来越大;
袖手旁观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搞事情的人迅速站成了统一战线。
“花惜颜,”安庆阳得意地仰着头,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次你死到临头了!”
“安县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崔苒苒急火攻心,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没想过围观群众会因为这件小事而集体攻击花惜颜,更没想过那些人仿佛有备而来似的、也将矛头指向了花家的其他人。
“什么意思?”安庆阳面露嘲笑,“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颜儿就算杀了十个婢女,也用不到尔等置喙!”
崔苒苒拼尽全力地挺着腰杆儿,小小的身躯里突然涌现出了巨大的能量。
“尔等皆是接连下人都养不起两个的凡夫俗子,瞎操哪门子的闲心?”
“崔苒苒,你不要三番两次坏我的好事!”安庆阳火冒三丈,“就算你再怎么维护她,也改变不了你帮我和欣儿搭线的事实!”
“我何曾帮你和欣儿牵过线?”
崔苒苒揉着太阳穴,感觉自己脑仁都大了。
“我成日里连宅里大大小小的事物都处理不完,哪有时间放着自己人不顾,去帮无关紧要的人牵线?”
“你以为想择就能择干净吗?”
安庆阳不禁笑了,双手交叉叠放在腰钱:“青萝帮你和欣儿接上头后,你便后悔了,便处处让青罗替你周旋……”
“我一开始便没应下,”崔苒苒顿觉好笑,反问,“如何会让青萝替我周旋?”
“这事儿你就得自己问青萝咯?”
安庆阳瞟了她一眼,嫌弃的眸子里带着几丝不屑。
“青萝!”崔苒苒回了她一个大白眼,喊了一声,“你当面跟她掰扯掰扯,省得她又往咱们花家身上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