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姐,”张时羲面色凝重,“麦疾医尚未出来,你不可进去。”
“阿嫂都生完了,我为何还不能进去啊?”
花惜颜苦苦哀求着,忽而眸子一颤:“方才只有一种婴啼……”
“然也,”张时羲重重地点了点头,“令嫂脉象分两股,还有一子不曾出来。”
“唯……”花惜颜福了一礼,倒了回去。
“进来也无妨。”
房门开了一条缝,麦伽罗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花小姐,请进。”
“!!!”花惜颜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
她颤巍巍地伸手去接襁褓,却被后者先一步躲开了:“这个没事儿,我是想让你看看里面那个。”
说罢,关上了门。
花惜颜跑到榻前,几乎被泡在汗里的崔苒苒抬起虚弱的眸子看了她一眼;
片刻、才挤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声若蚊蝇:“颜儿,瞧、这丫头多像阿郎啊……”
话一说完就昏死了过去。
“女孩生下来便不会哭,瞧这样子,最多一炷香便去了。”
麦伽罗把浑身又紫又红的女婴抱起来,说:“想来是在腹中待得时间久了……”
“把孩子给我!”
花惜颜一把夺过女婴,倒拎着她的脚踝、狂拍起了脚心。
连续拍了七八下,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没用的,她生来便不会哭。”
麦伽罗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是安慰又似是在说风凉话:“即使睁了眼,也多是回光返照。”
“你别碰我!”
花惜颜抖开她的肩膀,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亏你还号称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就算救得回来又如何?”
麦伽罗托起了女婴的手:“她的左手天生四指,想必是轮回时将一根手指出卖给了邪灵。”
“在我们吐蕃,这样的妖孽生下来便是要掐死的。”
“这儿是大唐!”
花惜颜吼了一嗓子,继续拍女婴的脚心。
女婴的体温越来越低,她急了一头的汗,拍得越来越急。
“就算你将她的脚掌打烂了,她也不会醒。”
麦伽罗双手抱胸,话音里颇有些她不识好歹的意思:“她既不进气儿也不出气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活。”
花惜颜瞥了她一眼,继续重复着手里的动作。
女婴的脚忽然一抖,紧接着嚎啕大哭了起来:“哇啊……哇……”
“哭了!”花惜颜喜极而泣,脱力跌在了地上。
“你竟真将她唤醒了!”
麦伽罗看着皮肤渐渐由“紫”转为“淡粉”的女婴,脸上的惊讶转瞬变成了淡漠。
“就算她醒了,她的左手还是只有四指,仍改变不了她是被邪灵诅咒的人的事实。”
“婴儿并指是一种很常见的出生缺陷。”
花惜颜查看了一下女婴的手,态度不怎么好地说:“她并非四指,只是小指和中指分离时黏连在了一起。”
之前一个战友的儿子就是并指,她还随手搜过下相关方面的知识;他的娃有一根指骨是畸形的,得手术取直矫正。
而崔苒苒的女儿只是表皮黏连在了一起,手指的功能并未受影响。
等月份大一点,将表皮切开后缝合就和正常的手指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