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紫云楼二层临池的房间里,仁宗正在和一名中年男子对弈。
“大家。”高力士走进来,施了一礼。
“嗯,”仁宗随口应声,审视了整个棋盘后,落子吃掉了对方三枚白子,“嘿,朕赢了!”
“圣上棋艺精湛,奴自愧不如。”中年男子谦逊地叉手道,“让圣上见笑了。”
“哈哈哈,左右是打发时间,”仁宗摆了摆手,“也莫要太计较得失了。”
“圣上教育的是,”男子应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奴知错。”
“国忠啊,你这人没什么别的毛病,就太一本正经了。”
仁宗一边把黑子捡出来,一边说:“凡事都想做到最好,必然日日苛责自己,也难怪每日都累成那个样子。”
“偶尔偷个懒也没什么,朕不予追究也就是了。”
“谢圣上美意,”武国忠回礼说,奉承的态度和安禄山有一拼,“钊①生来便是劳碌命,若是让奴一直闲着,反倒憋坏了。”
“哈哈哈,这倒是!”仁宗忍俊不禁,笑着道了句,“那礼部侍郎的职位你也一并领着吧,正巧朕无人可用呢。”
“谢圣上委以重任,”武国忠起身,行了一礼道,“奴自当殚精竭虑,鞠躬尽瘁。”
“也不必太累了,”仁宗说着,又和他下了起来,“凡事多和韦见素商讨一下。”
“唯!”
“大家……”
高力士看了武国忠一眼,本以为俩人只是闲聊几句,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停下来的意思,就直接了当地把话题抛了出来:
“君士坦丁至今仍长安境内逗留,神策军方才回禀,有人瞧着他如今正在芙蓉园内嬉戏。”
“找人将他轰出去,”仁宗一听到大胡子的名字就来气,“若不配合,就将他绑了丢去扶菻!”
“奴以为,他并非刻意逗留,而是无颜回去。”
高力士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如今扶菻已是大唐的疆土,他自是无言以对江东父老。”
“比试是他要比的,又无人强迫他。”仁宗面露怒色,斥道,“三番两次毁约,朕都还没治他的罪呢!”
“大家,奴并非此意。”
高力士见仁宗完全没get到他的点,只好把话说得更直白些:“奴的意思是……他无颜回去,莫不是扶菻境内生了什么变故?”
“虽然扶菻国的实际掌权者是君士坦丁,但他们还有什么教皇。”
他接着说:“今日园内有许多景教信徒,奴以为那些人极有可能是君士坦丁的眼目。”
“那小子又搞什么鬼?”
仁宗虽然对景教不怎么了解,但也多少听说其疯狂的传闻:“难不成准备在曲江池旁玉石俱焚?”
“应当是不会。”
高力士已经把大唐周边的局势排查了一遍:“如今周围的外邦虎视眈眈,若是他趁机作乱,无异于为他人做嫁衣裳。”
“可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自是不能坐视不理,”高力士接着说,“奴了解过他的为人,听之任之只会让其更加变本加厉。”
“奴倒是有一计。”
全程没插上话的武国忠看了高力士一眼,冲仁宗拱了拱手,说:“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