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的早朝,破天荒地冷场了。
寻常年份的初五举国放假,满朝文武休假在家,和家里人共度端午。
今年疫情当前,满朝文武已连续一个月连轴转了。
高力士看着空空如也的案几,陷入了自我怀疑;昨日明明收了两大摞的折子,怎么今儿一早全不见了呢?
“诸位爱卿有事便奏吧。”
仁宗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异样,仔细听才听得出有些许冷漠。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无一人出声,谁都不愿意做那只被棒打的出头鸟。
“尔等若是不说,朕便说了!”
仁宗一脚踢翻了案几,惊得文武百官齐刷刷躬身行礼。
“吐蕃与回纥联军和东突厥的阿史那承庆合并,骚扰河西走廊已有一月有余,尔等竟无一人有退敌之法?”
仍旧无人出声。
仁宗直接点了名:“哥舒道元,你说!”
“圣上恕罪,”哥舒道元顺了下白髯,“奴自幼长在安西,不曾去过玉门和甘州,恐难以给出应对之策。”
“等你跑到甘州之后再给应对之法,河西走廊早就没了!”
哥舒道元躬着的身子弯得更厉害了:“圣上恕罪!”
“大家,”高力士蹲下将案几扶正,附耳道,“奴已经安排了花将军绕后攻打逻些。”
“若是后院起火,吐蕃必然回防,如此可解河西走廊之危。”
“你何时想出的法子?”
仁宗的脸上浮起来几丝惊喜,也跟着压低声音说:“如此说来,那两处长城是不是也不必修缮了?”
“长城自然是要修的,不然如何抵御外敌呢?”
高力士将利弊分析给他听:“玉门和凉州一直驻扎着数万兵力,是河西走廊顶顶坚固的两个碉堡。”
“我知道你又要说甘州离这两处比较近,朕一直不往此处派兵,若被人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之类的了。”
仁宗摆手示意他不必再往下说了,刻意地拔高了声音道:“朕总得兼顾朝堂与朝野吧?”
“唯。”高力士见他面露不悦,识趣地没有再说话。
“诸位爱卿,河西走廊暂且不论。”
“长安瘟疫肆虐多日,百姓苦不堪言,朕亦揪心不已。”
仁宗捶胸顿足,俨然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样:“尔等若是有好法子,不妨说给朕与诸位爱卿听听。”
依旧没有人说话。
仁宗恼羞成怒,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下面的诸位朝臣,随机点起了名字:“杨松,你以为应当如何?”
“回圣上……回圣上的话。”
从没被如此询问过的杨松受宠若惊地看着周围的人,语无伦次地说:“奴以为应当阻止他们结盟……”
“哦不对,应当离间他们……回圣上的话,奴不知该如何应对。”
高力士与诸朝臣:“……”
“……”仁宗端着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偏头点了韦见素,“韦章事,你有何高见?”
“圣上,”韦见素躬身,答,“奴以为花将军推行的口罩颇有奇效,暂时封城未尝不是良计……”
“行了,朕知道了。”
仁宗敷衍地点了点头,所有人都在肯定花获的做法,这不是变着花儿说他是废物么?
一连点了三个人都没能给出想要的答案,仁宗把目光投向了武国忠:“国忠有何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