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迎面扑来的风有些清冷。
李龟年托腮看着挑灯夜读的李瑾,萎靡不振地伸了个懒腰:“哈……”
后者挑起眼睑看向他,顿了半秒又挪回了眼神:“还不回去,等我管饭?”
“那敢情好,”李龟年坐正,嬉皮笑脸道,“正巧回去也得考虑吃什么,不如就在你这儿解决了好了。”
“再有半个时辰就宵禁了,你吃完来得及回去?”李瑾将书放下,“不如等下尚食局送来,你直接带回去好了。”
李龟年哈哈大笑:“哈哈哈……别人要说这话,我指定觉得他在熊①我。”
“有屁快放,”李瑾摸起书,作势要打他,“还是说,你也想留下来看戏?”
“那不然我干吗在这儿陪读呢?”李龟年来了精神,“你也觉得会来么?我不怎么确定,所以才没提这茬儿。”
“她一心想坐后位,来不仅能平悠悠众口,还能立下贤良淑德的印象,可谓是一举两得。”
“她还真是个高端绿茶。”
李龟年想起了仲秋宴,这才将前因后果串了起来。
“那时她提前给圣上吹了给你赐婚的枕边风,本想让他在仲秋宴上当众将安庆阳赐与你为妻,却被不明就里的花获歪打误撞地截了胡。”
李瑾阖了下双眼,肯定了他的推理。
“安庆阳还真是对你一片痴心啊!”
“仔细想想……她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李龟年感慨不已,片刻又摇了摇头:“但她爹坏事儿做绝了,勾搭武惠妃做内应不说,朝堂上还打压你舅舅的势力。”
“她怎么没做坏事儿?”
李瑾的眸子的杀意转瞬即逝,李龟年揉了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西市房屋坍塌,便是她做的恶。”
“你是说……小姐姐被埋的那次?”
李龟年侧了侧身子,半垂的眸子在眼眶里打着转转:也就是说,真正的花惜颜是被安庆阳杀死的。
“嗯,”李瑾应声,起身活动了一下酸了的双腿,“行凶未遂也是做了,她丝毫不无辜。”
“是呢,上梁不正下梁歪。”
李龟年附和道:“每次见她都是一副温婉娇羞的模样,还以为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呢,没想到蔫儿坏。”
“主子,”门外映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莫言的声音响起,“莫离回来了,您见吗?”
李龟年乐了,嚷嚷道:“让她进来呗,我又不是外人!”
“让她进来吧。”
“敢情你没把她派去暗中保护太子殿下?”李龟年见莫言离去,小声说,“总不会派去暗中保护小姐姐的安危了吧?”
“她不必派人看着,”李瑾抬眼看着他,“以她的性子,自是吃不了亏。”
“……”李龟年撅着屁股往旁边挪了挪,“你别这么看着我,看得我直发毛……”
“小姐姐是何意,”穿堂风拂起了李瑾的肩发,吹得李龟年一哆嗦,“听着像是昵称。”
“哈哈哈……怎么会!”李龟年向后仰了仰,像王八一样举起了双手和双脚,“我发四,我跟小姐姐只是好朋友!”
“之所以叫她小姐姐,”李龟年摊手,亮晶晶的双眼里满是无辜,“是因为我老家那边儿都是这么称呼异性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