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花炫忍俊不禁,曲指勾了一下她的鼻尖,“小孩子家家的,怎的也竟关心起家国大事了!”
花惜颜吐了吐舌头,不等开口就被他塞了一把剥好的巴旦木:“阿颜不吃了,等下饭菜便来了,再吃都好吃饱了。”
“先垫垫牙口,打晌午便没怎么吃。”花灿不由分说,继续剥了起来。
“多谢阿兄。”花惜颜把掌心堆成小山的巴旦木往另一只手里倒了些,不禁有些出神。
恍惚间回到了上元家宴,那时杨钰环还不似现在这般趾高气扬,若非命定、俩人日后没准儿真能成为好朋友。
“天儿渐凉了,荒郊野岭找不到吃的,过些日子保不齐得上山打猎、下河捉鱼了。”见她噤声,花炫以为她后悔出来了,遂道了句玩笑话,“尚且不曾出长安城郊便适应不得了,成日里还好意思嚷着去参军哦?”
“哼!”花惜颜嘟嘴,梗着脖子不说话了。
“哈哈,”花炫忍俊不禁,“好啦,为兄说笑的。”
“阿兄这般过分,日后可要找不到嫂嫂了!”花惜颜“哼”了句,“就会欺负我!”
“家里数你最小,不欺负你欺负谁呀?”
花惜颜气哼哼地杵了案几一肘:“哼!”
惹得花炫喜不自胜:“哈哈哈……”
说笑间,院内忽然传来了急促的狼嚎声:“呜~呜——!”
“!?”花惜颜微滞,“小八也来了?”
花炫并未回答,他起身走到窗外,还未开窗就看到窗外火光四起,刀光剑影于院中来回穿行。
洞穿肉块的沉闷声接连响起,花惜颜的汗毛全倒竖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秋日夜里有些寒,她庆幸没开窗子,可又懊恼没开窗子。
这么大阵仗却几乎听不到什么声响,来的就算不是业内翘楚,也得是一等一的高手。
花炫回眸,折回来握了握她的手,安抚小孩子一样拍了拍她的手背。
花惜颜冲他笑了笑,愈来愈近的水滴声渐渐盖过了洞穿肉块的沉闷声。
花炫也察觉到了异样,见她刚要开口,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有人来了,”他压低声音,拉起她避在了柜后,“你在此处不要动,为兄应对便好。”
“!”花惜颜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无声地摇了摇头。
虽说他走南闯北多少有些许武艺傍身,但毕竟比不得常年习武之人。
对方来势汹汹,饶是此时花烁在场,她也不敢让他冲出去。
赈灾的这些日子里,见过了太多生离死别——虽然她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
“阿颜乖,阿兄去去便回。”花炫揉了揉她的额发,附在她耳旁说,“等下无论听到什么声响,你都不要出来!”
“阿兄……”花惜颜的眼泪“哗”的飚了出来,死命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低声呜咽着,“你别去,我害怕……”
“无碍,为兄只是去寻一下小八。”花炫的眸子颤了颤,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但声音却无比坚定,“你不要出声,若是为兄真的遭遇不测,小八识的路,他能带你去陇西。”
“阿兄……你别吓我……”见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花惜颜心中的不祥之感愈发强烈了:他显然知情,甚至可能早料了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才带上花焰一起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