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好吃么?”李隆范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学着他的样子从托盘里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眸子倏然一亮,“唔……味道还真是挺特别。”
“奴也不曾想还能再吃到。”李龟年边咀嚼边附和道,“柔然泯灭已久,溥天之下已找不出几个会做沙琪玛的了。”
“这倒是,”李隆范点了点头,冲仆人招了招手,“将盘里的全包起来吧,我都要了。”
“诶?”花惜颜刚回神,又被他的话说懵了,“您的意思是……”
“我手里已经有11份了,”他示意仆人放下一吊钱,笑道,“剩下的应该有个三四十份,这些钱想来差不多。”
“差太多了好吗……”
花惜颜抽了抽嘴角,虽然想到了能让李龟年自称“奴”的人来头不小,但这出手也太豪横了点儿。
能花五六千块RMB买四五十包沙琪玛的人……
不知该说他不食人间烟火的皇亲贵胄,还是人傻钱多的狗大户①。
“20文都买不到一盒么?”李隆范眼睑微挑,示意家仆又拿了一贯钱,“40文总该买的到了吧,一块都划到4、5文了。”
“不是……我是说给得太多了。”花惜颜连连摆手,把家仆第二次放在窗台上的钱推了回去。
她解开第一贯钱的绳结,5个一摞点了起来:“5文钱一盒,先前的既说是送了,自然不会收您的钱。”
“收您195文,我给您包上39盒凑个整。”
她回头看了眼刚把面条从油锅里捞出来的汤婆子:“您稍等片刻,若是盘子里的不够,新做的马上也好了。”
“你倒是很会做生意,”李隆范赞誉道,“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却之不恭了。”
“稍等,这便给您打包。”花惜颜说,压完形状的彭婆子把整块的沙琪玛翻了过来,也走到了打包台帮忙打包。
“小七……”花灿挤到花惜颜身侧,低声说,“你可知那人是谁?”
“阿兄认识?”花惜颜偏头看着他,手里还忙乎着系麻绳,问。
“不曾谋面,我也只是有所耳闻。”花灿把草纸搓开,边包边说,“岐王殿下素来喜爱乐律,也善结交乐师。”
“你且看簇拥的人,除了李龟年外,我还认出了梨园名伶季闻。”
“那大叔是岐王?”花惜颜顺势看了过去,见那人正以扇掩面,和身侧的李龟年说着什么。
“应当是的,”花灿点了点头,微微偏头偷瞄着窗外的人,“岐王四季皆手持一柄白玉折扇,扇上有先皇御赐的两句词。”
花惜颜也看了过去,确实拿着一把白玉折扇。
她试图辨认上面的字,花灿已将诗背了出来,分毫未差:“唤出眼,何用苦藏身;缩却鼻,何畏不闻香。”
“还真的是‘岐王宅里寻常见’了,”花惜颜看向李龟年,不由得笑了,“我忽然有点儿好奇崔九是谁了。”
难道是“帷帽男”吗?
“啊?”花灿没听清,问。
“没啥。”花惜颜笑了笑,一想到这个就来了精神。
她忙不迭地把打包好的沙琪玛装进手提袋,摆了满满一窗台:“您点点,都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