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进屋里的花惜颜把首饰盒塞进纸盒里,又抽出一张红纸包了起来。
没有双面胶,也没提前准备浆糊。
她四下打量了一番,抽下了系帷幔的锦带打了个十字结。
“阿兄久等了!”花惜颜抱着礼物出来,笑着递给了他,“新年快乐!”
“多谢,”花炫笑着接过,见绳子箍得结结实实,问,“我现在可以拆吗?”
“当然啦,”花惜颜随口应声,摩拳擦掌后,扭开了锦盒的铜扣,“诶~”
盒子里居然是一只闭着眼的小狗。
它通体灰蓝,柔顺的鬃毛似乎打过油;灰白色的腹部圆嘟嘟的,让人一看就忍不住上手揉一揉。
“这做得也太真了吧?”
花惜颜伸手戳了戳它的肚子,打眼一看竟有几分像狼。
刚要把它拿起来仔细端详一番,它忽然睁大了眼睛:“!!!”
湛蓝色的眼睛里挟着的比小米粒略大些的瞳仁,虽然还是只小奶狗,但眸光却让她心里一寒:
这特么就是只狼吧!?
她惊得退了两步,见它在盒子里伸了个懒腰,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然是真的东突厥灰狼,”花炫笑着走到她身后,推着她往石桌旁走,“为兄既答应了帮你寻,怎会以次充好呢?”
“哈——?”花惜颜意外地看着他,“我”还要了狼做礼物?
“中原狼皆是黄褐色的眼睛,东突厥灰狼的双眸则是骇人的蓝色。”
他抓着花惜颜的手放在了它身上:“它还没长出牙齿和爪子,不会伤到你的。”
花惜颜rua了下它的皮毛,见它喉咙呜咽,不由得缩回了手:“阿兄,要不还是把它放了吧……”
太可怜了,不足月就被带离了父母身边。
“放了它,它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花炫见她有些抵触,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放心,我没有杀害它的父母。”
“我发现它的时候,它正缩在母亲怀里奄奄一息;它母亲病死了。”
他接着说:“说实话,之所以答应了你7年都没带回灰狼来,也是因为不愿意伤及无辜。”
七年前的“我”不过8岁,多半只是随口一说吧。
花惜颜心里暖暖的,没一会儿又升腾起了些许酸楚。
“给小尤卢起个名字吧,”花炫把小奶狼抱在怀里,像逗狗似的抬了抬它的爪子,“瞧,它多可爱啊!”
“小尤卢……”花惜颜眨了两下眼,面露不解,“阿兄不是它起名字了吗?”
“哈哈哈,尤卢不是名字,”他撩起小奶狼的两只前蹄,笑道,“它腹部有块黑色的杂毛,尤卢在突厥语里是小杂种的意思。”
杂种。
脑海里蓦地浮起了尤卢冷笑着的面容。
「你以为所有人都有一位疼爱子女的阿爷吗?」
「他已经死了。」
“要不就让它跟着咱们姓花吧?”
花炫的声音把她从回忆里唤了出来:“我们几个人的名字皆和光有关,它也是男子,不如跟着我们几个叫好了。”
“花炽?或者花灼?”他想了想,“花炯好像也不错。”
“叫花火吧,”花惜颜神色游离,“焰火升腾为花,坠花亦成火。”
“不可,”花炫忽然理解了花炜说的话,她果然会做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儿,“阿爷的名是‘获’,火字和其过于相似,不可用。”
“诶?”花惜颜这才恍然发现,老爹的名字和花火几乎同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