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花惜颜闻言,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是说……这种毒会传染?”
“嗯,”麦伽罗停下脚步,郑重地点了点头,“染病者存活时不会,但腐败之后便会散播毒气。”
“吐蕃时兴天葬,天鹰吞食完肉躯后,需将毛发眼珠之类剔除,火葬掩埋。”麦伽罗说,“但小儿的遗骸第一日被啄食了几口后,便不再添新的缺口。”
“后来有族人在悬崖下发现了数只通体乌黑的天鹰。”
花惜颜持怀疑态度:“但这恐怕证明不了腐败会散播毒气吧?”
“自然,这只能证明吞食染病者的遗体会感染。”
麦伽罗的眼中升起了赞许,微微点了下头:“天鹰是我族的神灵,若是发现了殒命的,需就地掩埋。”
“不曾想,那些人埋葬天鹰没几日,便先后离世了。”她补充说,“误食此蛊毒会通体发黑。”
“但小儿和郭谌这种被咬伤的,只有骨内会发黑,因而多会以为是普通的蚊虫叮咬。”
“而那些吸入了毒气的,外部亦无明显外伤,但骨内却同样发黑。”
她叹了口气,结束了话题:“老身这便和时羲去郭宅叮嘱一番,若是不注意,怕是会重蹈我族的覆辙。”
“不直接接触便不会感染对吧?”
花惜颜隐隐有些担心,怎么瞧着像是瘟疫呢?
“家父前些日子和郭叔同吃同住了许多日子,碗勺碰锅沿儿的……”
“这……老身说不好。”
她缓缓摇了摇头,道:“许是无碍,老身和小儿也曾同食一盘菜肴;.若是染了病,老身这把老骨头自当早就去了。”
“哈哈!”花惜颜讪讪一笑,心想:就你这张脸,别说70岁,就是说30岁,也鲜有人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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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宅门口,几名家仆正在悬挂白幡。
“你们做什么?谁让你们挂的!”
着了一身翠绿色衣裙的胡氏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门口,凌乱的发际配上哭花了的妆容,显然精神恍惚了。
“阿郎还活得好好的呢,你们竟敢如此放肆!”
“阿娘,是我让他们挂的。”
一名素衣女子从院内走了出来,尚未褪去婴儿肥的脸上带着大人常有的坚定与沉着。
她绾着流云髻,乌黑的发上只簪了一支白花。
“娴儿!”
胡氏混沌的眸子忽然有了焦距,如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扑向了她。
“你阿爷只是昨日和花将军比试累着了,休息几日便没事了!”
“阿娘……”
女子叹了口气,垂下又挑起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显然也偷偷哭过:“张疾医昨日便查看过了……”
“阿爷没有脉象,瞳仁也已散了……”
“您执拗地抱了一宿,难道就没觉得阿爷的身子已经凉了吗?”
“谁说的!”胡氏的眼泪喷了出来,鼻涕一把泪一把地争辩道,“分明还是热的……”
女子秀口微张,原本试图劝些什么;
见她这副模样,想必也听不进去,只得叹了口气。
“许是张时羲老眼昏花瞧错了呢?”
胡氏忽而笑了,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一定、一定是这样的!”
“这老头儿也不是没瞧错过,他昨儿个赶着寻医女为苒儿接生,慌乱之中、瞧不真切也是情有可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