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匆匆赶来,见到屋里这么多人,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毕竟下人去叫他的时候也没说清楚,只说是夫人叫他过去。
府医先跟陈钰行了礼,陈钰这才吩咐道,“去给怡秋看看,她身体如何。”
听了这话,府医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来,心里暗暗思忖,不是前几天才给李小姐检查过了吗,她身体好的很啊,没什么问题。不过夫人这么说,他也不敢多问,况且看旁边这位的架势,应该是李小姐的母亲吧,看着像是要吃人一样。
府医往李怡秋床前走去,认真把脉,众人都仔细注视着,尤其是陈柔,她脸上倒是忍不住的担心。府医把完脉后,才回头说道,“夫人,李小姐身体并无大碍。”
“你胡说!”陈柔怒目微瞪,“你是什么府医,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
府医面带怒色,他如今虽然只是穆府的府医,可他的医术绝对是没问题的。陈钰上前一步,对陈柔怒喝道,“我念你是亲戚,怡秋如今又这般,我才对你温和。你要撒泼,也得看看是在什么地方。这里,是临安城,是穆府!你若是觉得穆府亏待了你女儿,那便带着你的女儿回江南去。”
陈钰一向是温柔端庄的,从未见过她发怒,更不要说是对着自己的亲戚。往常陈柔到穆府时,陈钰对她都是大方的。
陈柔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时候,几乎是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穆清澜见气氛僵持着,站了出来,“母亲,表姐既然身体无恙,但又躺着说不舒服,不如让府医开点调养的方子。而且父亲也快回来了,柔姨刚到,母亲还是去父亲那边看看吧。”
陈钰点头,对府医说道,“就按清澜说的办吧。”
临走之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李怡秋,这几日,李怡秋一直躺着,府里的人都知道。因为李怡秋在秦府出了那样的事情,如今还没个解决,所以她也拿了不少好的东西给李怡秋补着。没成想她今日来这么一出,陈钰心中叹气,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穆清澜倒是还没走,院子里外都还有些丫鬟下人的,她慢慢走到李怡秋的床前,正要再往前一步,陈柔一个健步冲过来挡在前面,紧张问道,“你干什么?”
穆清澜看着单纯,眼里还有些无辜,她有些不解的转头回来,看着陈柔说道,“柔姨,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想要看看表姐。”
陈柔一愣,眼前的穆清澜这番表现,和五年前的她几乎一样,同样单纯的眼神和语气,只是面前这个,总让人觉得有些畏惧。周围的下人们也纷纷注视着,穆清澜见陈柔发愣,再次一笑,“柔姨,你莫不是担心,我吓着表姐了?”
陈柔定定的盯着她,注意到大家都在看着她,这才挪开。穆清澜再次往前一步,站在李怡秋面前,关切道,“表姐自从秦府回来后,便一直躺在床上休息,府医都来看过两次了,表姐还是要多保重身体啊。”
李怡秋皱着眉头,总觉得她这话里没什么好意。穆清澜说完后,又转身给陈柔行了礼,便直接离开。
丫鬟们也纷纷散开去做自己的事情,陈柔将房门关上,这才走到李怡秋的跟前,李怡秋已经从床上下来,兴高采烈的看着陈柔。一声“母亲”还没喊出口来,陈柔直接一个巴掌就拍在了她的脸上。
陈柔的力度不小,李怡秋直接就跌在了床上,她的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眼泪也不受控制的落下来。她满脸的不可置信,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就那么看着陈柔。只见陈柔和刚刚进屋时的满脸关切不同,此刻的她,脸上带着满满的怒意。
她走到李怡秋面前,居高临下道,“愚蠢!我让你在穆府待这么几年,是想让你讨好陈钰,在穆府有一席之地,以后才能嫁个有权有势的。如今穆清澜已经回来了,你倒好,居然还失身!”
李怡秋哭泣着,“是,是刘睿远害我的!”
陈柔瞪了她一眼,“我教你的话,你全忘了是不是!我说过多少次,你没成婚之前,绝不可轻易将自己交给谁!”
李怡秋摇头,一脸落寞,“他答应了会娶我的。”
陈柔无语,“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蠢东西!我千叮咛万嘱咐,男人的话是不靠谱的,除非他已经给了聘礼。口头上说的话,算什么东西。”
李怡秋哭的更厉害,“那,那我现在怎么办?我不想嫁给秦华!”
陈柔皱着眉头,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然后坐在一边,看到李怡秋还趴在床上哭泣,她有些不耐烦,心中更是恼怒不已,喝道,“还不起来去处理一下你的脸!”
李怡秋是她唯一的女儿,她付出了太多心血。为了给这个女儿铺路,她甚至不惜在五年前设计让穆清澜消失,可偏偏出了这档子事。秦华那个人她是见过的,也知道些事情,决不能让怡秋嫁给秦华,否则怡秋的后半辈子可就真的毁了。
只是她到了临安城后,这件事情已经闹的满城皆知,几乎都快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屋里很安静,李怡秋已经在另一边让小葵给她上药了。而陈柔,坐在那里,眼神渐渐阴沉,有了自己的打算。
穆清澜回到院子后,心情颇好,难得多吃了一碗饭,让院里的丫鬟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好事。饭后,穆清澜让紫檀拿了一些上次出去买的首饰,便去了陈钰的住处。
刚到门口,就听到陈钰在里面叹气。见了穆清澜,陈钰的脸上才露出笑容。“可用过饭了?”
“嗯,用过了。”穆清澜时常过来,行了礼后便坐在旁边,“母亲为何叹气?”
陈钰将桌面的糕点往她面前推了推,答道,“还不是因为你柔姨,几年不见,她脾气见长了很多。”
穆清澜没有答话,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给她添了茶。
“你表姐这事儿啊,估计是难办了。”陈钰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你父亲那会回来,找我便是说这事情的。今日他去上朝,朝中不少人都背后议论,虽然没当他面说什么,但你父亲那个脾气,你是知道的,要面子的很,他回来就发了火,说是让尽快把这事情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