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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章 陈楚

醉奔 渌水东风 2628 2024-07-11 19:31

  高条连着三日都没来,再到屈府的时候就直接问:“宣容,是不是你搞的,你戏弄了你的小舅母?”

  宣容正在看自己的弟弟在花园里拎着水桶跑,她听到高条的声音,转过头一脸无辜地说:“小舅母怎么了?”

  高条有点语塞说:“你……你明知故问。”

  宣容说:“我知道什么了?”

  高条说:“你大舅也说是你戏弄你的小舅母,这天地之中哪有什么天神?”

  宣容依旧装作无辜地说:“小舅母到底怎么的了?”

  高条说:“她被人骂了,还剪了头发。”

  宣容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高条急了:“怎么不是大事?”说着脱下外套,只见后背竟是一条条的鞭伤,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屈归远远看见,竟把木桶也扔了,跑了过来。

  宣容气得银牙直咬,说:“你傻吗,你又不是打不过那个泼妇。”

  高条说:“那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我为什么要打她?”

  “可是她打了你。”

  “不是没打死吗?”

  “你……”

  “她生不出孩子心里也苦,她心里还是有我,本来说要打十鞭的,可打了四鞭,就下不去手了。”高条的脸上漾起了傻笑。

  当夜,高条王宫当夜班,宣容又进了高府,发现门和窗都是紧锁的,就掀了瓦片,直接打晕了小舅母,将她的头发剪到只有两寸长。第二日,对着铜镜的小舅母失声大哭,据说从此再也没有虐打过高条,和妾侍也能相处了。

  高条时常来屈府,万分怀念地说:“你小舅母都一个月没打我了。”

  宣容没好气地问:“你是皮痒了吗?”

  高条说:“倒不是,我怕你小舅母无处宣泄,憋坏了身子。”

  宣容闻此,大受感动,说:“谁嫁给你,倒是她的福气。”

  高条说:“如果你姑姑也如此想,就好了。我少年时期,仰慕你姑姑屈安歌仰慕得紧,梦里都是你姑姑。”

  宣容捂着嘴哈哈笑着说:“对,你还送来一对大鹅,那只大鹅还要咬你,你一着急就爬上了树。”

  高条大奇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宣容一下子愣了,神情有些不自然,随即说:“还不是母亲说的。”

  高条说:“好哇,这个三姐姐,怎么连我这等糗事都说出来。”

  宣容说:“没关系啦,我保证以后不和别人说。”

  屈归在旁边眨着眼睛说:“我已经听到啦。”

  宣容横着眼睛说:“还不去挑水。”屈归吐着舌头跑开了。

  高条遗憾地说:“讲真,我到现在还捉不到一对聘雁,我练了好多次,你有没有留意到,咱们杞国雁群在我十七八岁时都少了,就是因为我天天搅扰得它们不安宁,结果只抓住一只,不是一对。你姑姑值得一个英雄,爱她能给她抓到一对聘雁的英雄。”

  听到这话,宣容的眼睛红了,自己的前世未嫁而亡,没有英雄试图为她捕雁。

  高条抬头看了看宣容:“你怎么的了,眼睛怎么红红的?”

  宣容说:“还不是可怜舅舅你,如今成了卫队长,依旧抓不到聘雁。”

  高条眼睛泛红:“我可怜你的姑姑,芳年十八,也没等到那个英雄。”

  夏季还未等消去,楚国北伐大军已至,成瞿、韩初、长牙三人位将,先后夺了钟离、广陵,绕过陈宋鲁,直逼杞国,宣容对高条说:“越国以鄙远,这得有多难,楚国人是不是傻啊?”

  高条说:“楚人不是傻,小国的公子都来求娶你,人家楚王对你不闻不问,只要酿酒的方子,那方子如何能给,如果给了他国,咱们哪有卖酒的钱,又如何用这点土地养活这么多的百姓?”

  宣容气氛地说:“真真是欺人太甚,泱泱大国,不让自己百姓动脑,竟想直接窃取他人心血,无耻之尤。你有没有听说此次拒楚由谁为帅?”

  “谁去你也不可去!”高机急急走来。

  “我为什么不能去?”宣容听到母亲的话,翻了一个白眼。

  “楚国是列国最强的诸侯国,军士精良,将帅无数,你一个女子怎能抵挡?”高机说。

  “你就不如季柔,人家处处以国事为重。”宣容轻声嘀咕。

  高机听后大怒:“我是不如她,我哪都不如她,我牺牲了我的丈夫,她牺牲了什么?”

  高条在旁边吃惊地看着宣容,她觉得她叫小姨母季柔的神态好像好像安歌。他有些恍惚了。

  宣容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接着问:“小舅舅,到底谁出征了?”

  宣容几乎从不叫高条舅舅,总是用“你”来称呼,听到这声“舅舅”,高条更是狐疑,磕磕巴巴地说:“是公子……公子析,还有微……对,还有胡偃。”

  楚国对杞开战仅半月,陈国朝堂上,夏征舒出列,说:“大王,今楚国伐杞已有半月,若一个月楚国灭不了杞国,那么军粮就难以为继了。”

  陈王说:“司马,这和我们陈国可有什么关系?”

  夏征舒不疾不徐地说:“大王想想,如果楚国没有了军粮,该会怎样?”

  “退兵呗!”陈王不假思索。

  “堂堂大楚灭不了杞国,能否咽下这口气呢?臣以为楚国必会借军粮而伐杞。”泄治出列说,夏征舒点了点头。

  “楚国定是有借无还,我们陈国不借就是了。”陈王说。

  夏征舒说:“如果楚国非要和大王借呢,楚国兵多将良,大王能不借吗?”

  陈王沉吟,然后问:“司马,可是有什么主意?”

  夏征舒说:“咱们也伐杞。攻下杞国和楚国共分一杯羹。”

  陈王说:“恐怕分不到吧。”

  夏征舒说:“越国以鄙远,楚国有其心恐无其力,无论怎样,咱们陈国还是有好处的。”

  陈王犹豫着。这时泄治上前力谏:“大王,不要犹豫了。”

  夏征舒也说:“陈王是顾及孔宁大夫吗?孔宁大夫又不是寒慕,只是长得相像罢了。况大王以国士之礼待孔宁大夫,不知孔宁大夫又以何心意来待大王。”

  陈王最终点了头,命夏征舒为将军,即日伐杞。

  当天朝堂上,孔宁并不在,只因妫息中了暑热,上吐下泻,小女儿也患了麻疹,身边不可缺人,孔宁在家守候妻小。

  得知夏征舒出征杞国,孔宁手中的汤药一下子就洒在妫息的床褥之上,妫息说:“我曾保陈国十年不加兵于杞,现今已有十六年了,此时和妾无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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