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少准备的时间了,不过第二日就入了丰城的地界,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那场让镇北王府近乎灭顶的劫难了。
赵平彦和许锦和坐在同一处马车内,按理是不合规矩的,可一个是军营出身的老将,一个是也不是那种把所谓的规矩刻在骨子里的人,许锦和清楚地知道没什么能比得上自己的命更加重要的东西了,就算是有,也绝对不是这些酸腐的伦理道德。
看着闭目养神的镇北王,许锦和还是有几分讶异,这样有趣的长辈,怎么会有一个那样沉闷的儿子,真是奇怪极了。
或许是对着赵平彦那种神奇的话痨属性,许锦和自然而然的就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川红也不自觉支起耳朵,实不相瞒,她可是太好奇了。
刚才还满身沉寂的人,动了动耳朵,一脸的赞同“那小子在别人看来,可是能装的了,什么少年老成,就那个驴脾气,一点就着,老成个屁。”
旁人说起来都是赵北濋脾气暴戾,可许锦和其实并不觉得,就算是不相熟的时候,赵北濋也算得上是清贵有礼的人,哪里来的暴戾。
也是年轻过得人,这些情爱什么的,镇北王表示,他很懂啊!
“那小子啊,想来是第一眼看见你,就是有些好感在里面的,若不然,任凭那女郎长得如同洛神在世,那小子都不会多看一眼。”
许锦和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忍不住发愣。
看着姑娘家这个表情,老父亲对自己的儿子在心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小子不喜欢谁那是直截了当,可若是心里有谁,你想听到一句软话,那可就难了。”老父亲脸上带了一分慈祥“那小子小时候啊,见到我从来都不说多么亲近,整日就会和我争辩个脸红,受了欺负也不会和我诉苦,他小时候边疆乱啊,我回不来,后来……他和她母亲又只能与我分隔两地,我以为这孩子和我生疏,不喜欢我这个爹。”
说到这,赵平彦笑了起来“后来啊,我两年都没能回去,再回去都是过年的时候,那小子坐在我旁边也不说话,等到我快走了,那小子拖来了一箱子的小木剑,都是他自己雕刻的,和我说,让那些小木剑帮我去军营里守着,让我能不能多在家里待两天。”
许锦和心口一酸,她的世子啊。
如同长辈一般拍了拍许锦和的发顶“小丫头啊,我了解他,他和你定了亲,必定是心里有你的,可他不说,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让你知道,你千万,别误会了,有些感情啊,压在了心底,却难以开口了。”
许锦和摇摇头“没关系的,我和世子还有那么久的以后,我总能等到的。”
她知道那个人,能用自己的命给她换余生的安稳的和太平,可是啊,一句情话都不愿意与她多说。
她以为,他现在可能没那么喜欢她,能让她陪着就已经很好了,若是赵平彦不推心置腹的说上这些……
许锦和摸了摸眼睛“有声音。”
赵平彦恢复了一开始的沉静“孩子,怕吗?”
女郎坚定的摇摇头。
赵平彦笑了“怕也没有关系,我们这些老东西还能护你们一段时间,你们还来得及长大,往后,剩你们自己的时候,可就没有害怕的资格了。”
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变得格外的明显,破空之声让人心悸,可一想到身边坐着的人是大梁的战神,又觉得没什么值得慌乱的。
能随赵平彦归京的,自然都是军中的精锐,能以一当十的强者,可北狄人对赵平彦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感受着外面兵刃相接的气势,北狄的高手,怕是尽数在此了。
赵平彦轻笑一声“被北狄人欺辱至此,大梁的气数,还能撑上几朝几代啊。”
许锦和感受到语气中的悲凉,这样多的人马,就算是极为小心,若是沿路的官员足够细心,也不会一点风声没有,发现其中不对的,竟然只是一个带着前世记忆归来的重生之人。
“那措。”许锦和听到了那首领的声音。
“认得?”赵平彦仍然保持着云淡风轻。
“若是见到我,他应该很惊讶吧,毕竟,我现在应该在他们那个寨子里,做一个痴痴等待情郎归来的怨女呢。”这般说着,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啊,对了。”许锦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我当然没有不相信镇北王的实力,只不过,儿媳这个人啊,总愿意把事情做得万无一失。”
“杀!”大梁语在一众北狄人之间显得格外清晰。
赵平彦看向这个儿媳的眼神总算是带了一些正色“什么人?”
“一群,要以敌人之血来平心中怒气的,大梁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