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外人还好说,府里的主子们怎么是能瞒的过去的,不一会正陪在老夫人身边的许锦华和许锦莞就听见了消息。
许行川带着许锦和和另一个年轻书生回府了,就算是如今官拜二品,也不是想把人带回来就能带回来的,想来是出了什么事情。
许锦华心知肚明,许锦莞却是一头雾水“大姐,这怎么回事啊,那年轻书生和咱们家有什么关系,父亲又没有收什么学生。”
垂下眼帘“我也不知,一会去看看不久明白了。”
大梁民风开放,未婚的男女若是彼此有意,私下里见上几面,只要有旁人在边上陪着,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那仅仅也是对平民百姓的宽容,这些公侯府里的姑娘,依旧是要守着那些枯燥古板的规矩,顺从着家里安排的婚事。
许行川是新贵,本就没什么根基,最害怕同僚把他与那些平民百姓扯在一处,可偏偏许锦和就干出了这种事情。
外人面前还要注意几分脸面,可回到自己家里,许行川这个一家之主可就没有什么顾忌的了。
拿起刚刚端上来的滚烫的茶盏,丝毫不犹豫的冲着下面跪着的两个人砸了过去“你是嫡女!你是这府里姑娘的脸面,怎么敢干出这种事情。”
茶水飞溅,许锦和手上都沾上了几滴,倒也不在意“不知道女儿犯了什么错,让父亲这般动怒。”
这个时候,李青玉赶紧走到许行川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老爷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兴许二姑娘有别的打算。”
说完,也不看许锦和,转头同那书生说“你是何人,为何多次与我们府上的姑娘多次私下见面,还不快点交代出来,省的我们姑娘受你的连累。”
那人一开始还满目的坚定,一说可能连累道许锦和,犹豫了一会,才勉强开口“草民京城人士,名唤苏承,现在,是个秀才。”
许行川平缓了一下内心的愤怒“那你为何,会在二姑娘的马车里。”
苏承沉默了,明摆着是不愿意回答,许行川扫视了一眼许锦和“你若是不说,才是害了我的女儿,往后一辈子都完了。”
果然,在苏承那里许锦和仿佛就是他的死穴一般,紧紧闭上眼睛,认命的开口“草民三个月前,偶然有机会认识了二姑娘,那时我俩情投意合,不过如今,是没什么关系的了,请许大人千万莫惩罚二姑娘,都是草民一厢情愿。”
听到这,许锦和总算是忍不住冷笑出声,情投意合,一厢情愿,好的坏的都让他说了。
“一厢情愿?”许行川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好一个一厢情愿,门房和马夫都是被审问过了的,自从二姑娘开始出府学习琴艺之后,每日都有另一辆马车不愿不近的跟着,马夫还交代,二姑娘从来不让他在哪里停留,可每次离开,那马车都停在不远的地方,周边的商铺也有人交代,每次车夫离开不久,只要那马车停在附近,二姑娘定会寻个时间从那宅子出来。”
每说一句,怒气就要积攒一份“车夫和门房都是忠心与我的人,许锦和,你要怎么狡辩!你还敢怎么狡辩!”
看着许行川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容,川红生怕许行川再动手,慌忙的挡在许锦和的身前,许锦和似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无从狡辩。”
这次许锦和还真是能高看李青玉一眼,知道自己的行踪,竟然不是想办法揭穿,而是安排了这么一个人,这么“一凑巧”,许锦和就算是长了十张嘴也是说不清了。
许行川背对着李青玉,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许锦和看向她的时候,那位“悲愤”的夫人,正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
许锦和不狡辩,自是有人替她狡辩,苏承也往前一些,挡住许锦和的半个身子“大人,就算我和二姑娘以前有过交集,可现在我俩已然是毫无关系,您不能因此发难。”
“交集?什么交集?怎么交集?你怎么敢这么说,那可是我们府里最尊贵的姑娘,你最好管好你这张嘴。”李青玉担忧的开口,还带了几分威胁,全是在替着许锦和着想。
倒是提醒了许行川“你和二姑娘,可就肌肤之亲?”
苏承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直视许行川,重重的叩头“大人明察,草民和二姑娘绝对不曾行周公之礼。”
不曾行周公之礼,那就是有些别的接触了。
许行川跌坐在椅子上,他原以为,许锦和往后定是有一门极好的亲事,可现在,全毁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许行川怎么敢糊弄那些高门子弟。
旁边一直沉默的两个姐妹,许锦华有些疑惑的开口“若是你与二妹妹曾经情深义重,为何现在说你们两个并无关系。”
苏承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许锦和“前几日,不知为何,二姑娘不愿意见草民,还递了书信说我俩再无可能,以后莫要再相见了,草民忍耐几日,实在是想知道原委,这才今日仗着熟悉,车夫又不在,绕过川红姑娘,在马车里等待着。”
竟然和川红都是这般熟识,想来错不了了,不过,不再相见的原因,在座的几乎也能猜出来,无非是突然得了帝王青睐,看不上一介布衣了。
一直被为难也不曾出声,直到苏承提了自己,川红才一声轻嗤“胡说八道。”
李青玉有些颤抖的坐在椅子上“这可怎么办,咱们二姑娘的名声,还有往后的亲事可怎么办,我前几日还约了几位夫人相看。”
揉了揉脑袋,许行川只觉得疲累“寻个理由推掉吧。”这态度很是明显了。
许锦莞看着,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慢慢平静下来,她不喜欢许锦和,以前还很讨厌,可总觉得她不至于这样,而且有些地方也很疑惑“你一个穷秀才,许锦和再怎么样嫁个探花郎什么都不成问题,既然瞧上你,便是喜欢了,愿意放弃这些身外之物,可若是这样,做什么如今得了宠倒把你抛弃了,该是早就看不上你才是。”
跪了许久的许锦和,闻言不自觉的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