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幽会被逮
澹宫秦,这个人跟暔葭年纪相仿,跟暔少是从小很要好的玩伴,时常进宫,算起来,他们三人是青梅竹马,不过,上一辈子,暔葭每次见到澹宫秦的时候,多少都是在应付,大概印象就是这个澹宫秦对她还算不错。
方才甩给丫鬟那句话,也只是不想出殿有个名目罢了。
她在皇宫游荡了很久,也不知是游荡在了哪位娘娘的寝宫外,路过的侍卫也比往日少了些,大概不少人都去倩繁殿守着了,可但凡去那宴会的侍卫,都是登记在册的,她老早就已经查过了。
索性这四处高墙之上,还挂满了橙色的灯笼,让她提起自己白色的长裙时也看得清路面。
刚要向右转进入另一条小路的时候,暔葭耳侧便传来叽叽咕咕的声音。
那比人还高的假山里头,像是有人在腻腻歪歪。
声音不大对啊······
暔葭轻手轻脚的凑近那假山,双手趴在冰冷的石头上,微微探个脑袋,向洞中察看。
在平坦墙面的一角,有两个人影正交叠在一起,衣着凌乱,相互急喘,女子在外,男子贴着墙壁,唇齿相交,互相交融······
这活色生香的一幕被暔葭撞了个正着,但她不打算偷偷溜走,虽然看不清楚那女子的面容,但那男子丰神俊朗的半张脸她可是印象深刻。
那正是罄娘娘的皇子懋昇!
不待在宴会上,却在这里幽会,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懋昇。”暔葭在洞外幽幽的喊了一句,那洞内的人瞬间吓得分开,紫衣女子快速捡起地上凌乱的衣物,想也没有想,直接朝着暔葭的另外一处跑掉了。
懋昇瞬间整理好仪容,转向了暔葭的方向。
一个灵动少女出现在洞口,白色内衬裹胸拖地,露出了绣着黄色花纹的鞋头,没有任何装饰的黑发披散开来,落到了单薄的白色外衣上,这个女子今年十八岁,身材修长,但脸上却是稚气未退,有时候会让人怀疑,她并未长大。
暔葭是微笑着的,这对于懋昇来说是可是十足的假笑。
方才的事情她可是都看见了,却还能这般淡定的叫他的名字。
“我好歹也是皇子,有个女人怎么了?”气势上不能输,懋昇靠近暔葭,让对方更加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脸。
这个懋昇也只比她小个两岁,模样长得快,但人特别小家子气。
她又一笑,强硬脱口:“叫姐姐”。
虽然面容上不悦,但懋昇挣扎了一下,想着刚才的事情被发现了,只好小声妥协:“姐姐,姐姐”。
虽然一句比一句小,但也让她满意了一下,她双手背在身后,来回打量着这个懋昇。
“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懋昇被盯得有些发毛。
“你们这样幽会有多久了?”她这下拿出了姐姐的风范,质问了起来。
有些难为情,这一声质问并没有让这个懋昇开口。
“你也知道父皇这两天有多听我的话,要知道我告到父皇哪儿,你可吃不了兜着走了。”以为他这是在同她反抗,她没给好脸色,认真了起来。
“好姐姐,这点小事就不要劳烦父皇了吧。”懋昇急了,瞬间抓着她的手腕,哀求了起来。
懋昇的求软的态度她倒是不惊讶,早年间,罄娘娘身体不适,无子无女,有一段时间甚至得了失心疯,强行抢了父皇兄弟的朋友的孩子,迫于压力,再加上懋昇的生父死于战场,娘亲又失了儿子失了丈夫,这才一时想不通,上吊死了,那罄娘娘这才名正言顺的养了懋昇。
表面上大家都叫他一声皇子,可实际上谁都知道,他连一点皇室血脉也没有。
父皇许是愧对懋昇的爹娘,这才对懋昇百般骄纵。
不过,那罄娘娘早就有了身孕,即使再对懋昇好,那也都是明面上的事情了。
他的这一声求饶,大致也是知道,那所谓的父皇要真的处罚起来,也定然不会怎么心软了。
“怕还做错事。”她有些心软了,赏了他一句。
像是看到了机会,懋昇加紧了一句:“暔葭,我要说是我长得好看,那女子勾引我的,你相信么?”。
她要是连这话都信,那还真就是个白痴了。
转念间,暔葭想起了不久前太子提出的户部之事,这要说,太子处理得妥当还好,要是不妥当,恐怕这个懋昇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跟了个这样剑拔弩张的母妃,他的性格也难免也有些相像,可说到底,他不是皇室之人,也许是因为自卑感作祟,他才这样伪装自己吧。
“我且问你,那女子是谁?”她张口,马上补充一句:“要实话实说”。
“就是一个宫女,长得倒是挺好看的,我也知道,那宫女儿就是图我给的贵重首饰,反正各取所需了。”他坦白,现在乖的连动也不怎么敢动。
眼下太子查处赃款,要是懋昇这事儿抖出来了,那岂不是更加坐实了么,按照太子那恨这母子的性格,太有可能一锅给端了。
上一辈子,暔葭得罪了太多人,可能是因为这样,那名侍卫才要杀她的吧。
不如,这辈子,她得些人心,危难的时候,说不定也会有人帮她一把呢。
“信我么?”暔葭淡淡一句,已经有了主意。
这个懋昇倒是突然一脸感激的样子,猛地向她点头,连忙脱口:“姐姐若帮我,日后我定事事都听姐姐的”。
“你们俩这事儿除了我没人知道吧?”她紧接着询问。
“这种事情,谁会说啊。”他脸颊迅速泛红,适才将抓住暔葭的手放下,侧脸过去,连看都不敢看暔葭。
做倒是敢做,可竟然还会害羞,也是没谁了。
“这样,你将这宫女赶出皇宫,让她从此以后再也不要进皇宫了。”暔葭停顿一下,沉思后,启口:“明日你来我殿中”。
懋昇愣了一下,要说让他将那宫女赶出皇宫他好理解,可这进她寝殿他着实是不能理解的,这十几年来,他们虽然互相认识,却也是极少一起玩耍的,每次,他都偷偷的看着她和其他人玩,心中纵然有渴望,却也只能用刁钻跋扈的态度让人误会。
这是暔葭第一次这么主动邀请,懋昇的心突然跳得有些快。
“小子,你听见了么?”暔葭见他半晌都不回话,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脑门。
这一拍倒还有些重,他脑门上迅速红了一大片,不过,他并未叫疼,只是慌张转身过去,丢下了一句:“那,那我明日一定去”。
见懋昇落荒而逃,暔葭差点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她没想到,这个懋昇不惹人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可爱归可爱,她走出洞口的时候,看看天色,发觉又暗了些,怕倩繁殿那边的宴会结束了,索性今晚也只好放弃寻找任胤照了,一个匆匆转身,便按照原路返回。
回公主殿的途中,她时不时的打了一个啊欠,睡意袭来,让她不禁加快了步伐,然而,刚一经过满池子的睡莲时,那结了满树果子的玉兰树下,无端端的站着一个人,这四处无人,怎么会有人站在玉兰树下呢?
那人弯着腰,粗大的树根正好挡住了头部,修长的身形因为人突然站起,显得更加挺拔,柔和的月光轻拂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唇瓣略微张开,吞吐的着月光,这画面看起来极为魅惑,但不知怎得,他的黑发披散在背后,没有用任何东西簪上。
这让暔葭辨别不出,这人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