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领着两人走在偏僻的小路上,斑驳陆离的矮墙,成堆的落雪像一个个小山丘,乌云遮天蔽日,时不时响起冷风低沉的哀嚎声与清脆的马蹄声混合在一起。
突然有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殿下要下雨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他们两人听到。
“嗯!”阿颜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抬头仰望天空,一句在阿颜的脑海里回荡“天助我也”,没一会儿又低下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死胡同,
又转头看着左边的酒楼,估算了一下自己房间的位置,静静地听了一会,确定再也听不到喧嚣之声,才淡淡地吩咐道:
“你们去把元陪开的夫人赵青青绑来。”说着纤纤素手一指,朱唇轻启道:
“从那个窗户进去!”思来想去还是这个法子最简单最有效!
“是!”两人应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太敏感,他们既然从殿下平平淡淡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的杀机,
两人不由得抖了抖身子,心里已经不由的“同情”起这位赵青青女士了!也不容他们多想,两人立马弃马跃上低矮的老墙之上,几个跳跃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阿颜也从那个打开的窗户,顺顺当当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第一时间就把眼睛扫向角落里,原本还有个人的角落里,现在空无一人。
原来的血腥味已经消失殆尽,一切已经恢复如初,阿颜暗暗点点头:这收尾工作处理得还不赖。
阿颜转身负手而立于窗边,向下望去,楼下一边是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一边则是老旧的居民木屋,行人也是寥寥无几,三匹马儿在无人的街道上自娱自乐!
忽然阿颜眼睛一眯,紧绷的容颜忽然变得柔和了起来。原来是李漠接到战御的传信就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李漠跟一阵风似地跃进房中,阿颜错开身子让他进来,哪曾想背对着李漠的她,陡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她的体温瞬间攀升。
这还不算那人还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白皙的皮肤之上,耳边还响起他温温柔柔缠缠绵绵地声音:
“阿颜~我好想你啊~担心死我了!”
阿颜满脸通红,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这半个月以来她们嫌少有时间亲热。脖子也因为他的气息而痒痒的麻麻地,好似电流划过。
阿颜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只听她轻轻道:“我也想你啊!很想很想的那种!”
“呵呵!”李漠心满意足的低低笑了两声,余光瞥见窗外的人来人往,打横抱起心上人往木床走去,轻轻拉来被褥盖在她的腿上,眼里盈满了微波粼粼的光。
只听他温声道:“我见到范思范了!”他搂着她,用他温柔的手掌,包裹着她微凉的小手。
阿颜窝在他怀里,把这一天一夜所发生的事都复述了一遍,最后问道:“可有不妥之处?”虽然她认为这是最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
“当然对了!”李漠道,脑中里自动把黑衣人、范思范、赵青青、欧阳靖、阿颜这六个人的名字过一遍,并没有发现一样之处。
故而低头看着她那狡黠的笑容,他指腹轻轻地刮过她红润的脸颊,手感甚好!他选择性的忽略了再次遇到书生:欧阳靖的事,问道:“那现在就去义庄?”
“嗯!正有此意!”阿颜笑道。
忽然窗户响起轰隆隆的闷雷声,在乌云的密布下恍如夜幕降临!
给他们温存的时间并不多,阿颜赶忙掀开被褥,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把凌乱的碎发撩到耳后,对着身后的李漠说道:“容城的义庄在城北方向,来这里一概要两盏茶的功夫!”
“哦!”李漠倒没什么好整理的,他一身玄色衣袍,长身玉立,俊美非凡的脸上挂着温柔地笑意。
阿颜嘻嘻一笑,当先从窗户飞了出去,李漠紧随其后。
两人都是一身黑衣在屋檐上跳跃奔跑着,仿佛和黑沉沉的天融为了一体,并未有人察觉。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此处的围墙比较高,大约有两丈之高。金色的瓦片被冰雪覆盖着有莹润的光泽,死气沉沉的黑墙与之相反,一棵红杏树的枝头爬出了墙头在墙头迎风摇曳着。
李漠侧耳倾听,呼啸的狂风里夹杂着低低的交谈之声。他一把揽住了阿颜的腰肢,打断了她搓着小手儿,准备徒手翻墙的动作,只听阿颜低呼一声,人就已经被带上了围墙的金瓦之上。
阿颜眨眨眼,李漠甜甜的一笑!
两人利用枯萎的红杏树遮掩住了身形,狂风呼啦啦的吹着,阿颜忍不住拢了拢衣襟,李漠握住她微凉得手,眼睛目视前方,入目就是前院敞开的木门。
一般义庄的前院是用来办公的,后院才是停尸房。前院有低低的交谈声传出听着不真切,屋里点了蜡烛与四周的昏暗格格不入。
阿颜低声道:“走,去看看!”
“嗯!”李漠低低地应了一声,松开了阿颜的手,当先跃下了墙,阿颜紧随其后,两人紧挨着墙,轻手轻脚地走着。
天空中的闷雷之声愈演愈烈,两人对视一眼,为了避免被淋成落汤鸡,两人快速的掠到前院的走廊下,朦朦胧胧的光照耀在窗纸之上,两人连忙蹲下身子。
忽然一道有点稚嫩的男声响起:“听说童重阳死了”嗓音好似还在发育阶段,因为有些低沉。
两人正准备沿着走廊的拐角去后院的停尸房。
此时又有一道声音响起,这个声音有些苍老:“早晚的事!”
李漠不知怎的,既然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不以为意的味道,他不由得微微蹙眉,伸手轻轻地拉了拉阿颜的衣服,正在前进的阿颜顿了顿,看着近在咫尺的拐角,不解地回头。
李漠一见她面带疑惑,就知道她的心已经扑到后院去了,故而把她的脑袋拉向自己一点,附在她耳边低声语道:
“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