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夫人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她的脑子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但还是她激动地疯狂点头,眼眶也是通红一片。
守在她身旁的探子目光散发着狼光。阿颜和李漠就更不用说了,不过他们谁都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气氛阴沉沉地,窗外雨帘谢幕已久,不过天空灰蒙蒙一片。冬日里总是雨雪连绵,所以容城的老百姓也没有出门都窝在家里。街上冷冷清清,雨水流淌在大街小巷上,沐云看着越来越近的酒楼,漆黑的眼眸里带着丝丝轻松。
元夫人还在回忆着今天的发生的事:今早她如往常一样在自己院子里接受着那些女人夹枪带棒的“请安礼”,她心里诅咒她们,脸上还得笑嘻嘻地迎合。
朝代的变迁,女性地位也逐渐在上升,但还是有不少的府邸依然是妻妾成群,而元府就是这里面的一份子。连带着她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连累了她的孩子……
阿颜见元夫人还有心思在发呆,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有恃无恐了,所以她出声刷存在感道:“元夫人好定力呀!”
元夫人心里咯噔一声,收回思绪,看向坐下椅子里的清丽佳人,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恐慌,嘴上飞快的答道:“哪里哪里,公主此言都快折煞妾身了。”
阿颜淡淡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又看向身旁的李漠,见他坐的笔直笔直的,手里还拿着茶盏,笑了笑,对元夫人开门见山地问道:
“元夫人可知范思范其人?”
房中的其他探子已经功成身退的隐在了角落里,而李漠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抬眸漆黑的眼睛看向他们,温声道:
“你们去另外两间收拾东西。”
“是!”三名探子闻言,又从黑暗里走出来一个个身姿笔挺,纷纷开门去收拾东西。这时房中只留下了他们四人,房中一片寂静安静,好似又能听到自己的点跳声。
元夫人眼角跳了跳,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良久之后才答道:“知道!是左丞相范思州的女儿,妾身有幸见过一次。”
阿颜扬了扬眉说道:“只有一次?何时?”
元夫人额角上冒了一层小小的汗珠,,她偷偷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探子,心里一缩,咬咬牙继续答道:“七年前在万朝会上见过一次!”她说的是真话。
“噗呲——”房中响起极低的笑声,是那探子的笑声,万朝会只有十岁以上的孩童才能参加,当然皇室除外!他在心里吐槽着元夫人说谎不打草稿。
阿颜看着元夫人静默一会儿,显然也是和探子一样的想法,又问道:“夫人的女儿是不是与饭饭一般大小,不然怎会记得这般清楚?”
元夫人闻言心里一紧:她在威胁我?她硬着头皮应声答道:“是啊!光阴似箭!”她眼神怨恨地望着阿颜,在对李漠那看似温和的目光之后,又缩了回去换成了惶恐不安!
李漠余光瞥见阿颜弯弯的眼角,扶了扶额眼角抽了抽。阿颜心里乐开了花,说道:
“是啊,时间不等人,既然夫人认得饭饭,那自然也是是认得本宫的?”
元夫人不动声色答:“殿下天人之姿,妾身怎会不认得!”
阿颜出其不意地重重地一拍椅子扶手,冷漠道:“既然认得本宫,那还不从实招来!”
重重地一声响像是美食下油锅一般,还有回音,元夫人脸色登时一片煞白,没人知道她的后背已经汗湿了,她的全身被帮得结结实实的,但脑袋还能动,她索性地拼命地摇头,高高的冲天鬓因为她一系列的动作而歪歪扭扭的,快要支撑不住。
阿颜皱皱眉,有点不解,她还没用刑呢,她怎么就怕成这样。其实她并不知道,她在边陲的磨练多日,已经具备了上位着该有的压迫感。
李漠拍拍她的肩,温声对元夫人道:“元夫人,过一会儿就该吃晚饭了。”
元夫人闻言,摇头的动作一顿,眼睛一亮,不确定道:“该吃晚饭了?”她不指望元陪开那货会来救他,十几年的同床共枕,在日益增加的小妾歌姬之下,他们的感情已经所剩无几。想到这她又忍不住怨恨他负心薄幸。
李漠温声:“嗯,你若乖乖说了,没准还能赶得上!”
元夫人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她只知道他叫李漠,只知道他杀了刘举还安然无恙!不知道他说的话管不管用,不过看他和殿下举止亲密,
想来是公主殿下身边的大红人,只要自己讨好他,那应该还是有一条活路的,想到这她突然就振作起来。想了想再次问道:
“以后都有晚饭吃么?”
阿颜扬眉,还好不是一块硬骨头,不然还要啃很久呢!
李漠点了点头,对着探子吩咐道:“给元夫人松绑,扶元夫人坐到床上去!这是我们的诚意!”李漠狡猾的想:他答应,又不是她答应!
元夫人闻言一阵欣喜,目光感激地看着李漠。她的身旁探子这着眼前的发展,不得不感慨一句:看脸的时代。
他如变戏法一样,手滑过自己的长靴,一把漆黑又带着闪光的匕首,豁然地躺在他的手心里……元夫人强硬发麻的身体被他扶着坐到床上,元夫人努力里的稳住身形,不让自己歪倒下去。
阿颜正巧也有些渴了,她拿过李漠手里的茶盏,走到桌边倒茶,茶已经凉透了,不过梅花香气还是不减反增。
不知是谁咽了一下口水,阿颜耳朵动了动了,脑子里回想起饭饭干裂起皮的嘴唇,还有那句承诺:要杀光他们!
阿颜倒了三杯茶,其中一杯吩咐探子给元夫人拿去,元夫人也是胆大,一骨碌的全部喝了下去,还有点意犹未尽,美妙的梅花香茶进入味蕾,让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咕噜叫起来了,她心一横说道:
“昨夜下半夜,妾身被人摇醒,醒来过后发现有一把刀架在的脖子上,那人黑衣蒙面房中又暗,妾身根本看不清那人是谁,他说要跟妾身做交易,把一个孩子带到殿下那里,然后给妾身一张药方就消失了。”
阿颜静静地听着,唯恐自己漏掉什么蛛丝马迹,黑衣人?药方?饭饭?这里面有什么连续?阿颜等她说完才问道:“你可知左右宰相已经遇害?”
元夫人还没反应过来,脑子有点蒙,随后脑子就跟炸开了锅一样,软倒下床,膝盖直直地跪在地上,边磕头边惊恐道:
“不关妾身的事!妾身只是觉得那小孩可怜!在又加上妾身的孩儿患有哮喘!他的药方又管用,妾身才答应!妾身真的并不知道那小女孩就是范小姐,如是知道,借妾身一百个胆子,妾身也不敢谋害朝代命官啊!殿下——”